雨看他们的样子，浑然没把自己当客人，老板见她能揽客，也对她笑脸有加。
这天吃完饭，万芳芳发现江疏雨忙不过来，便留着帮了会儿忙。她那不沾阳春水的十指，也终究拿起了抹布。
那群同学热热闹闹地吃完，热热闹闹地走。江疏雨目送他们离开的时候，忽然想起以前在八中门口卖葱油饼，顾春城也带着同学过来，不过那是另一幅画面。
让她觉得不开心的画面。
江疏雨转身正准备进屋，忽然看到顾春城站在了门口。
真是不巧。
“顾春城？！”万芳芳不可思议地惊呼。
老板娘看过来，万芳芳迅速压低声音，一副正式服务员的样子，“你好同学，请问吃点什么？”
顾春城进门。
江疏雨暗自叹气，给万芳芳递了个低调的眼神儿。可惜，她的目光全黏在顾春城脸上，拒绝接收她的信号。
她引着他在小碗菜前站定，问他要什么。
顾春城指着旁边的手撕包菜，“那个吧。”说完他就到后面的座位坐下了。
万芳芳看着他坐那儿没动，顾春城似乎有些不解，然后对她补了一句“谢谢。”
江疏雨无语，他这是把这儿当高级餐厅，等着万芳芳给她上菜呢，可惜一个没读懂对方的意思，另一个没懂她没懂他的意思。
无奈，江疏雨打了配套的米饭，配着那碗手撕包菜给他送过去。放下碗筷的时候，忍不住想到他可能是真没钱了。那么大个高个儿，就点这么点菜，能不能吃饱啊。
顾春城接过，对她轻声说了句谢谢。
江疏雨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了，以前惜字如金的他，竟然会对她说谢谢。
“疏雨，这会儿没人了，你也赶紧吃吧。”老板娘端过来个果盘，指了指万芳芳，“吃点水果，刚才太忙，多亏了你同学。”
万芳芳不客气地接过果盘，“谢谢阿姨。”
江疏雨笑笑，转身去打饭菜，回来的时候，发现万芳芳好死不死地选了个“绝佳”的位置——顾春城正对面。
“过来呀，疏雨。”
她还招呼她。
江疏雨脚停在那儿，忍不住腹诽，这么大的店面，那么多空桌子，为什么你偏偏要和他挤一桌。万芳芳又招呼她一声，她只得坐过去，心想只要不跟他说话就行了。
“你好顾春城，我叫万芳芳。”
…
显然，万芳芳的打算跟她不一样。
江疏雨低头吃着，既然拦不住，由她去吧。只要自己吃得够快，那就聊不了什么。
顾春城的沉默并没有影响万芳芳的社交欲，她夹了块雪梨放到江疏雨盘里，“我是江疏雨的同桌，听说你是她的前任。”
吃饭的顾春城和江疏雨同时停了，一起抬头看着她。
万芳芳眯眼一笑，补充道：“前任同桌。”
江疏雨松了口气，就着手边的热水，喝了一口，今天就不该让她留下来帮忙。好在顾春城性子疏冷，不理她的话，她应该就闭嘴了，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
“嗯，”顾春城点头，“是江疏雨跟你说的？”
江疏雨：…
两个巴掌都拍起来了。
“对，你进学校的第一天，她就跟我说了。”万芳芳又给江疏雨夹了块冰雪梨，还温馨提示道：“吃这个消暑。”
“哦？”顾春城似乎挺感兴趣，他抬眼微笑，看向江疏雨。
江疏雨咽下那块梨，暗暗给她使眼色，让她不要再说了。
万芳芳好不容易跟顾春城搭上话，却不让她说，撇了撇嘴。
短暂的沉默后，顾春城突然开口，“她说我什么了？”
江疏雨正要阻拦，万芳芳脱口而出，“她说你打架，闹事，欺负老师同学，还早恋，总之什么都干。”
…
空气安静。
江疏雨觉得特别特别的渴，抬手又猛灌了几口热水。
“哦，”顾春城有些失落，“她是这么看我的么。”
他看着她，带着隐隐的情绪。
江疏雨快速扒了几口饭，讲人坏话，还被人抓个正着，她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待了。
饭菜有点咸，就在她又要喝水的时候，顾春城按住了她的水杯。
江疏雨意外地抬头看他，以为他要找自己算账。
“吃梨不能喝热水，容易拉肚子。”顾春城说。
万芳芳的眼神在他和她之前，来回飞掠，然后小声地举手，“那个，我刚刚也吃了梨。”
说完，她去拿自己面前的热水。
顾春城没有管她。
…
弄成这个样子，江疏雨觉得差不多了，她放下筷子，淡淡地问：“顾春城，你吃完了吗？”
这是第二次她喊他的名字。
顾春城放下筷子，“嗯。”
江疏雨利落地把他面前的餐盘收走，“吃完就走吧。”
顾春城迟疑了一瞬，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没动。
江疏雨再次看他，他才无声地起身离开。
万芳芳看着他的背影，转身跟收拾桌面的江疏雨说：“我怎么感觉，他有点难过。”
江疏雨也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回后厨洗手去了。
从小碗菜出来的时候，天光依然很好。
万芳芳忽然拉住江疏雨，指着大门口道：“快看，那是不是顾春城，我去，他面前那女的是谁呀。”
江疏雨看过去，是田媚。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