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李县尉乐得装糊涂,闷声才能发大财。 他有一种直觉,能跟沈三公子平起平坐的小少年,也不是普通人。 这都是恩公栖云道长带给他的机遇! 想到这里,李县尉心潮澎湃,再次吩咐手下们一定要听从袁大人和栖云道长的指挥,绝不能推脱。 自己则带上心腹,四处寻觅名酒,以报恩情。 义诊的流程逐渐顺畅,程小棠注意到萧昀舒闲下来了,抽空道:“昀舒哥哥,你帮我去师父那里记一下脉案好不好?” 赚完积分,还是要去学医的。 萧昀舒扫了一眼望不到头的队列,温声道:“你一个人忙得过来?” “有应姐姐在呢。”程小棠干劲满满,“等到下午,还像之前那样发竹片,我就可以休息啦。” 以她现在的速度,很快就能分配完今天的任务。 说完,程小棠立即转向新坐下来的病患,熟练地把脉观察,“这位大哥,身体哪里不舒服?” 萧昀舒收好纸笔,站在一旁观察片刻,留下罗离在旁照看后,才前去栖云道长所在的一号医棚。 如果只是将求诊的百姓分成七列,并不需要程小棠一一问诊后再分配大夫。 不过她向来有自己的主意,萧昀舒无意刨根问底。 第一天义诊在夕阳的余晖散去后,宣告结束。没轮到的百姓们领着竹片,要么回家,要么去里正提供的宗祠将就一晚。 有程小棠在前人工分流,保证每个医棚的工作量都稳定在只够时间吃饭的程度。 崔神医累得抬不起手,内心却极为触动,“广林镇的乡亲们真好说话。” 虽然因为方言不通,没怎么交流,但一整天下来,病患们对他的态度都很信任,连一个黑脸或质疑的人都没有。 这在他的义诊生涯中,极为罕见。 “云朝师侄,你抬头看一眼。” 程小棠乐得不行,扭头用眼神示意,“在这种情况下,十大恶人也得好好说话。” 萧家护卫,沈家护卫,李县尉带来的衙役以及镇上的乡兵。 加起来小一百的佩刀官兵,单论战力的话,起码抵得上一千以上的普通百姓。 但凡神志正常的,就不会在这里耍横。 崔神医这才察觉到这次的护卫阵仗,比高官出行也不遑多让。难怪体验这般好,还以为是被他的医者仁心打动了。 抱朴子道长见徒弟的迟钝莫言,忍俊不禁,“你呀,果然就该跟为师学医。” 这种性子,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名利场只有被骗哭的份儿。 沈三公子一天都在崔神医的医棚打下手,真心夸奖道:“崔神医赤子之心,难能可贵。” “沈三公子过奖了。” 崔神医扯出一抹笑,心中更加郁闷。 这话从比他小五岁的少年嘴里说出来,很难说是一种安慰。 为什么他好不容易逃离出亲大哥的阴影,遇到的小屁孩却一个比一个离谱,他小时候身边明明只有王耀祖那样的货色。 崔神医的忧伤无人理解,大家都在缓解一天的疲劳。 “脖子还酸不酸?”萧昀舒为程小棠捏着肩颈,眸中带着心疼,“明天要是太累,中午就换人。” 七名大夫每人分到五六十余人,前面的初诊医棚就要替近四百人问诊。 哪怕是最简单的一问一答,也是极为繁重的任务。 这还没算上领着竹片离开的那部分。 程小棠从辰时忙到申时,连续不断地说了三个时辰的话,声音都哑了。 要不是萧昀舒把她换下来,现在连笑崔神医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程小棠笑眯眯地转动着脖子,“都好啦。” “昀舒哥哥,伸手。” 她学了一点推拿,刚好可以给写了厚厚一叠脉案的萧昀舒按按手。 “棠宝——” 栖云道长看到就要将乖徒弟喊到身边,抱朴子道长从边上窜了出来,“小师叔,我来给您舒经活络。” “方才那人的脚掌已经失去知觉,小师叔是怎么让他恢复的?” 崔神医也殷勤地给栖云道长捶背,“师叔祖,药浴被前一个人泡过,疗效还有几成啊?” 镇上的大夫和药童们借着收拾东西的动作,悄悄靠近,想要偷学一二。 他们都听协助栖云道长的药童说了,这位看起来不像是资深大夫的道长,会许多他们没见识过的治疗手段。 栖云道长对医术上的心得向来很大方,凡是诚心求问的,都耐心回答。 于是乎,第二日义诊又多了几名自愿来帮忙的大夫,积极地替栖云道长打下手,抢占药童的位置。 等到第三日,连隔壁两个镇和县城里,都有大夫听闻后不辞辛苦地赶来助阵。 一号医棚不得不临时扩建出一大截,免得大夫比病患还多。 这对排队的百姓们而言是好事,程小棠毫不客气地将病患划出三分之一往栖云道长的医棚引,总不能白跟她师父学本事。 而病患激增的栖云道长,再次感受到人气太旺的困扰。 义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