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待担待,毕竟都要结婚了。
然而发送之后,她忽地想到些什么,思忖片刻,又死马做活马医地问:你说,婚礼对男人的意义和对女人的一样吗?
须臾,沈晓煕发来回复,字里行间优越感十足:你老公又不肯给你办婚礼,你想这些干什么。
赵新桐一噎,满脑袋问号。
旋即,她又豁然开朗,明白了沈晓煕这段时间一系列操作的底层逻辑。
赵新桐无语至极,懒得再搭理她,直接退出了聊天框。
也是沈晓煕的打岔,倒叫赵新桐暂时把跟江叙的问题放在了一边,没多久,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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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又是万恶的周一。
赵新桐被闹钟叫醒,风风火火地洗漱换衣服。
原以为江叙又一大早带嘟嘟下楼散步去了,谁知刚到客厅,她便看见沈姨忧心忡忡地从主卧走廊出来。
赵新桐疑惑眺了眼主卧方向,又看向沈姨:“怎么了?”
沈姨如见救星,忙解释:“江先生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现在还没起。我都听见嘟嘟在他房间里一直叫了。”
赵新桐一怔,也觉得奇怪,心脏跟着提起来:“我去看看。”
她转身朝主卧走去,刚到门口,便听见门锁轻响。
下一秒,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嘟嘟率先从门缝里挤出来,激动地跺着小爪子朝门里的人狂甩尾巴,示意要出门了。
赵新桐一抬头,便看见江叙穿着宽松白T搭黑色运动裤站在门内。
见她堵在门口,江叙眉心皱了皱,故意别开目光去看嘟嘟,语气很淡:“你在这做什么?”
赵新桐却听出他声音不对,又见他白皙面颊上浮着不正常的红晕,忙拽住他手腕,另只手往他额头探去。
江叙冷不防被她摸到额头,立即躲了一下:“有点发烧,我知道。刚醒来就吃了药。”
“烫成这样还叫‘有点’发烧?”
赵新桐语气不自觉拔高,把他往回推,“回床上躺着,好好休息,早饭我叫沈姨送过来。”
江叙却像故意跟她较劲,山一样地屹立在那:“我还要带嘟嘟下楼散步。”
赵新桐这才意识到,他昨晚的闷气还没消,还在跟她作对,并且是拿自己的健康。
都三十多的人了,怎么还耍小孩脾气?
赵新桐的倔劲也上来了,倒像是要跟他比比谁更强硬似的,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仰起头一瞬不瞬盯着他:“给我进去躺着。”
又朝客厅扬声,“沈姨,麻烦你先带嘟嘟下楼走一圈。”
江叙似乎被她一巴掌拍蒙了,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不多时,沈姨便过来抱走了小狗。
赵新桐始终与江叙对视着,等沈姨和嘟嘟离开,便径直拖着他往卧室里走。
她走在江叙前面,江叙垂眸,能看见她乌黑的发顶。
他胳膊被她抱着,能感知到她身上的温热。
江叙忽然没了脾气,攒了一晚上的气性莫名消散了。
不得不承认,他就是被赵新桐吃得死死的。
江叙心中叹息,配合地躺回了床上。
赵新桐瞥到床头柜上的退烧药,拿起来研究了用法用量,突然没好气地问他:“空腹吃的?”
又用目光四处搜寻水杯,无果,语气更凶,“还干吞了。”
江叙默认,无端有种错乱感。
从他们认识以来,好像他一直都是主动照顾的那一方,但此时此刻,他恍惚有种位置对调的感觉。
不是很适应,还有种淡淡的不自在,仿佛在赵新桐面前,他一下变得柔弱了。
不知怎的,江叙思绪飞散,想起赵新桐一次次拒绝他各种直截了当的给予,也想起上回王婉婉跟他吐槽自己的恋情时说的——难道我就非要在这段关系里当一个弱者。
他从未像此刻这样理解赵新桐先前的种种别扭。
江叙下意识抬眸,去寻找赵新桐忙碌的身影,以消弭当下心中的脆弱感。
赵新桐已经给他倒了杯水过来,又麻利地从厨房端来早餐。
“亡羊补牢,赶紧吃点东西垫一垫,免得被药伤了胃。”
江叙回神,无声地吃起早餐。
赵新桐看着他烧红的脸,又心疼,又忍不住在旁边念叨:“昨晚车上不让你吹风,你偏要吹,现在好了,发烧了吧……要是到中午体温还退不下去,你就给我老实去医院。”
江叙一边垂头喝粥,一边乖乖听着。
外头阳光微燥,家里四季如春。
片刻,他在赵新桐的唠叨声中,没忍住悄悄弯起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