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虚掩着。
金连何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晋希,他正和一个小男孩头碰头蹲在菜地里,紧接着俩人抓住了什么虫子,小男孩想接过来又不太敢,于是拉着晋希的手腕举起来,给旁边蹲着的姑娘看。
自家儿子那黏在人家身上的眼神、殷勤中透着害羞的表情,怎么说呢……她了然,弯了弯眼睛,朝丈夫看去,却见凌华定定地看着一处,神色惊讶中隐隐带着些期盼。
金连何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巧那姑娘听到动静,抬起头来。
“华哥……”看到这张脸,她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发着颤,抖着手抓住丈夫的胳膊,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贴在心口处。
凌华已经冷静下来,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妻子因为太过用力而指节泛白的手,轻声说道:“不是。”
“妈你来啦。”晋希手里小心地捏着一只蚱蜢,站起来后觉得腿有些麻,蹦了几下,刚要给两边介绍,见宁姜起来后踉跄了一下,连忙伸手去扶:“哎小心……”
宁姜缓过了这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起猛了大概是。”
“进屋歇会。”金连何不死心,抓着机会几步上前,握住宁姜的手一起往里走。
……真的不是。
一口气忽然就泄了。
她喊了声:“卿姐姐。”语带哽咽。
南何卿就见不得她哭,这会急得不得了:“怎么了这是?”
说着不等其他人寒暄,拉着她进了房间。
“出什么事儿了?”南何卿挺担心的,小何虽然一直温温柔柔的,但还真不是爱哭的人,估摸着事情小不了。
“姐姐,我找不到她……”金连何痛哭出声:“潭大人说,十二年前的卦象被人故意弄偏了,我们不该去琴岛,该留在越城的……可是怎么办啊?都过去十二年了,我还能在这找到我的女儿吗?”
南何卿抱着她,安抚地轻拍她的后背,放低了声音:“一定可以的,你不是说那个潭大人特别厉害吗,这么多年咱都挺过来了,大不了咱们在越城也找个十二年!要是再找不着你就去找那个潭大人,让他再给卜一卦,不准那不得负责吗!”
一时情绪激荡,这会稍稍平静了些,金连何抽泣着,问道:“姐姐,刚院子里的小男孩是如意吧?那那个姑娘就是小姜儿了?”
“对,我干女儿和外孙子,诶你们没见过面啊?稀奇了嗨。”南何卿有些纳闷,虽然小何来的次数少,但小姜儿可是几乎每个月都来家的啊,她一直默认两边早就认识了。
“没碰上过……姐姐你知道吗,小姜儿跟我年轻时候长得好像啊。我刚看到她,还以为我那么幸运,刚到越城就能找着女儿了!可是华哥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她不是……我不肯信,又拉着她的手探查了一下,没有灵气……”她说着又伤心起来:“要是我女儿还在,肯定就是长这个样子……”
她忽然顿住了,吸了吸鼻子,沮丧道:“哦不对,我女儿现在还是个小小孩,那她长大了肯定就是这个样子的!”
南何卿很是惊讶,一拍大腿:“哎你这么一说,好像你俩是挺像的。我老说看着小姜儿就觉得亲,愣是没想过是跟你长得像!”
“姐姐,”金连何脑子一热,猛然抬起头,又觉得自己这话可能有些过分,所以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姜儿是你干女儿,那能给我也当干女儿吗?我想听她喊我一声妈妈……”
“你这……”南何卿显得有些为难,叹道:“我待会帮你问问吧。但小姜儿这人,轴得很,喊我都是‘南老师’、‘南女士’,从没喊过妈,只让如意喊我外婆……”
“这么问她会为难吗?那,要不算了,太冒昧了……”金连何打起了退堂鼓,担心自己会吓到宁姜。
“问一句也不算事儿,行不行的再说。我得说说你了,这么些年你绷得太紧了,得松松弦才能撑下去啊,急也不是个事你说对不对?我外孙子也就是你外孙子,你多跟小孩玩玩,心思别那么重知道不。”南何卿实在是不放心,这个小何!
俩人一个絮絮叨叨一个弱弱点头,拉着手从房间出来了。
鲁宗阳已经被喊了起来,正昂着头向凌华炫耀自家外孙:“如意啊,最近学的什么曲子?弹给凌爷爷听一下好不好哇?”
“之前的孤勇者我已经弹熟啦!现在妈妈和我一起在学大鱼,我全都会弹了,妈妈踏板踩不好,还要我教她呢!”如意很是得意,爬到琴凳上,觉得高度不对,索性直接站着弹。
摇头晃脑弹完之后,他又来抱宁姜胳膊:“妈妈你也弹给燕子阿姨听,让她检查一下嘛!”
“不要!我年纪大了记不住谱!”宁姜头都大了,当初他只说自己一个人学没劲,非要妈妈陪着学,怎么还要检查进度的呢!
鲁海晏跟着起哄:“对哦,不能只检查如意,你也得回课!”
宁姜委屈巴巴地转头向南何卿求救:“老师,他们嫌弃我不是好学生……”
“我最喜欢的学生,是谁说不好的?站出来我们掰扯掰扯。”南何卿笑眯了眼睛,话锋一转:“学琴呐,这有个现成的老师,比宴宴可厉害多了。如意你接下来想学什么曲子,给你换个老师好不好?”
如意看了看妈妈,又抬头看着金连何,问道:“你是谁呀?”
“我是你外婆的妹妹,你可以叫我……”金连何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说。
于是南何卿接过话头,道:“外婆的妹妹那不也是外婆嘛!就叫……姥姥怎么样?不然两个外婆我们如意分不清怎么办。也不能叫凌爷爷了,要喊姥爷。”
“姥姥!姥爷!”如意见妈妈没阻止,那就可以听外婆的话,于是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