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行四人向顾义告别。
顾义送他们到城门之外,只见城门前的巨大镜石已裂成两块,但仍可勉强使用,稀稀落落几人排在城门前等待进城。
顾义深深叹口气,与他们挥手道别。
行了一段,萧奇道:“此处离神树所处之地倒是不远。” 丁牧一听便接口道:“不如便去看看,这神树竟能凭空移栽至别处,说来也是一件奇事,我倒十分想去见识见识。”
鹿鸣闻言也欣然愿往,明心一向无甚意见,一行四人人便一路往北向森林里去了。
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只见稀落几名法师守卫在一大片空地旁,原来是因着神树有结界,寻常人难以找见,即便找见也十分难以靠近,是以城内仅派寥寥数人在此守着。
几人打了招呼,继续向前走,直到难以行进了,眼前才豁然开朗,这才看到原本长在云香城的那棵巍峨美丽的神树就在眼前。
在无所遮挡的环境中,神树显得格外高大挺拔,只是那团簇的花朵似乎比之前轻减了些,微风拂过,那些花朵摇摇摆摆,十分美丽炫目,只是花朵所散发的浓郁香气在结界之外一丝也闻不出。
几人在结界外仰望了一会儿,不禁拊掌叹息,如此耀目的神树竟然连根拔起,离开了云香城,怎能不叹可惜。
几人喟叹了一会儿,便欲离开。正在众人拔脚之时,突然从结界之内悄然伸出一条树枝来,一个转瞬便缠住了丁牧,在众人未及反应之时将丁牧高高举起向远处甩了出去。
萧奇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迅速拔剑挥向那枝条,只听当的一声,火花四现,这次一剑竟然只是在树皮之上劈出一道白印来。
与此同时鹿鸣跃身而起,长鞭一甩缠住丁牧腰身,在他摔得鼻青脸肿之前将他拖了回来。
萧奇一击未奏效,心中大怒,以手捏诀默默诵念,接着弹了一下剑身,只听嗡嗡嗡一阵声响,那剑寒光大盛,萧奇挥剑与那挥舞的枝条相斗,只听一片叮叮当当之声,空中飞落一大片花瓣,萧奇一个回身,骤然刺中那枝条正中,将其扎在地面上,那枝条扭了几扭,嘶溜一下缩入泥土中,消失了。
丁牧稍定,正待说话,突然从地底之中一下窜出五六枝异常粗壮的枝条来,噼里啪啦地一股脑儿向几人抽打而来,四人纷纷出招抵挡。
丁牧法力稍弱,靠在明心之旁,靠明心金刚般的臂力抵挡,倒也一时无碍。
那些枝条如狂风暴雨般打了一轮后见并不奏效,只听胡啦一声,更多数不清的枝条从地底钻出,围拢成一张巨网,又如一具鸟笼般将四人兜头罩在一起,纷乱的枝条充斥了整个网内,四人被不由分说搅入其中,只见结界抖了一抖,四人连同一团拧乱的枝条如同一个大球一般被拖入结界内。
四人渐渐被绞作一团,身受纷纷乱乱层出不穷又无比坚韧的枝条挤压。
鹿鸣捏了诀,幻化出十几只手臂来与那纷乱的枝条胡乱打斗。
丁牧早穿上了遁甲,往遁甲内只一缩,由得它去。
明心合手闭眼端坐,渐渐被树枝缠裹不见身形。
萧奇红了眼,任由身体受枝条抽打挤压只做不理,两手紧紧握住剑端,口中不断诵念,渐渐空气中凝出一道道寒光,如银针般渐渐收拢至萧奇的剑端,那宝剑光芒越来越盛,萧奇陡然睁开发红的眼睛,挥剑大喝一声:“破!”
只听得耳端一阵嗡嗡巨响,所有声响似乎停滞了一瞬,下一瞬所有纷乱的枝条便从中断为两截,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可是只安静了一小会儿,下一刻,整个地面全涌起了大大小小的枝条,这些枝条全都昂起头来,如同满地密密麻麻的蛇头,鹿鸣头大无比道:“这怎么没完没了了!”
只听得一声佛号,明心缓缓从地面站起,身上所散发的金光使得缠绕其上的枝条如同被烫伤了一般纷纷弹开,他缓缓走向神树的枝干,行了一礼道:“姑娘何故伤人?”
一阵冷笑声传来,神树之后一名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子袅袅娜娜走了出来,她一走出,地上所有枝条即刻消失,整个地面又恢复成了泥土模样。
她缓缓道:“怪不得你等敢如此放肆,倒也是有那么点本事。”
丁牧伸出头来打量那女子,只见她面色如三月桃花般粉嫩,又兼有几分薄怒,更是显得十分娇俏,不禁说道:“姑娘,我们究竟与你有何仇怨?”
那女子柳眉一竖道:“正是你这厮该打!方才已经算是轻了。”
丁牧一头雾水:“我是第一次来此地,不知究竟哪里得罪了姑娘?”
那女子怒道:“你莫要以为我不知晓,前日可不是你与那施源起卦,说他脸色有异的?”
丁牧讶异道:“姑娘怎么连这都知晓?我只是据实说话而已,再说了,这与姑娘有何干系?”
女子喝道:“谁叫你多管闲事!你等可知我是谁,竟敢同我作对?!”说毕手指一弹,又一枝粗壮的枝条哗一下向着丁牧当头甩了过去。
萧奇挺剑一挥,向那枝条正中发力斩去,叮的一声,那枝条被荡开,萧奇也被震得退了一步。
那女子柳眉倒竖,喝道:“尔等竟敢与我为敌,不知死活!”
鹿鸣此时脑子转得飞快,试探开口道:“你是玉娘?”
女子闻言愣了一愣,问道:“你是何人?”
鹿鸣道:“前几日我出门,正撞见施先生去报失人口,说是发妻失踪,他寻遍全城也寻不见。”
女子冷笑道:“他寻遍全城?只怕太晚了吧,玉娘乃是孤女,经此一劫,怕不是早该埋骨黄土中了。”
鹿鸣看她神色,续道:“施先生寻遍全城,急得不行,回家还斥责了他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