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木桌上六菜一汤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罗言问妙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碗里,不紧不慢地吃着。对面狼吞虎咽的谢尺泽把嘴里的松鼠鱼刚咽下,又盯上那盘白玉豆腐,丝毫不在意滚烫的食物如何损害食道。
两人安静地吃着饭,只不过守在一旁的侍从倒是怨声道载地站在一旁一个时辰。最重要的是,也不是没客人吃上一两时辰的,他们不好催。怕人跑了但九幽阁规矩是客人吃饭不许打扰,离开再结账。
几人那是苦的眼睛酸痛,时不时活动筋骨以此解闷。
喝完一碗汤看着对面清盘似得吃饭的人,罗言问妙托着下巴无聊地随处看。忽地,视线与二楼栏杆处的那抹身影对上。
如墨顺滑的秀发半扎成一个丸子头,朴质的红色发带格外张扬。他勾着懒意转动眼睛,才看到有人在注视他,薄唇上扬眼里充满友好的笑意。
微眯眼藏好眸底的警惕,罗言问妙又装了碗汤喝。男人笑意更甚,只不过更多的是对着那把谢尺泽背上的仙剑。
两人终于是拖的不能再拖了,谢尺泽抬眼对她使眼色,心里直打鼓——这么吃霸王餐还是第一次,感觉不太好,但莫名的刺激。
把手上筷子放置的一刻,罗言问妙立马丢出两张隐身符。死死盯守两人的侍从立马传讯给那名跑堂,在屋里吃鸡腿的跑腿火速打开九幽阁结界阵,那些正要出去的客人被结界猛地弹回去,不解的破口大骂。
“还真敢吃白食。”跑堂站在二楼朝大门处的地方背手站着,视线流转在九幽阁众人面上。他不屑地冷哼一声,招手对身后的魔卫吩咐,“去,把无灵阵开了。我要他们无处可藏。”还从没有人能在九幽阁闹事完好无损离开的。
跑堂坐在魔卫搬来的椅子上吃着鸡腿,耳边是魔卫恭敬的声音。
“少主,是抓活的还是......”魔卫眼里溢满凶光,只要少主一声令下,他就揭开那两隐身的雕虫小技。但要是少主想玩,那便在留那两臭虫几炷香的命。
“诶,别弄脏我的酒楼。打打杀杀的,不好。”跑堂眼珠一转,在楼下两盆栽后,“那男的是陈印仙师的人,别下死手,我可不想被他告状到那大人处。”
“是!”领命离开的魔卫首领直奔盆栽后。
罗言问妙隐身符阶级不高被识破是一点,更重要的是,魔族对修者身上那恶臭无比的灵气的感应,才是罗言问妙他们藏不住的原因。
显然,她忽略了这一点,识物课睡觉的谢尺泽更想不到。
发现几次藏匿都很快识破的人终于想到这一点,她刚准备掩盖气息脖子上贴近一把冰冷的大刀。耳后难闻的魔气让她胃里翻滚,差点吐出来。
“玩够了吗?”魔卫首领廷曰轻蔑地眼神里暗藏杀机,“也不打听打听九幽阁背后掌权的是谁,真是蠢脑袋。”
押着两人来到二楼,廷曰乖顺地垂眸站在跑堂身后。椅子上的人摇头,“我都提醒过你们,九幽阁不能空手离开。既然没钱付,那就留下点教训吧。”他看着罗言问妙的双手,问,“你是符修啊。”
闻言一颤的人怒视着跑堂,她不是看不出来他想要毁掉她的手。一个双手废了的符修,那还能画符吗?
谢尺泽挣脱背后压住他的人上前一步挡在罗言问妙面前,有些紧张的由跑堂打量。根本不想动他的跑堂嘴一抽,他要是真伤了这人一根汗毛,明日陈印就该把九幽泉夷为平地了。
没好气地与他大眼瞪小眼,他堂堂鸢谷少主挂着假笑侧过身去看罗言问妙。谁知道谢尺泽也跟着移了位置,再次挡住。
脾气本就不好的少主差点一脚踹过去,理智告诉他想活命就不要这么做。
僵持不下的气氛越发死寂,这位九幽阁当家没说话,那阁里的众人那是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但偏偏有人不怕死。
顶着众多视线起身走到少主跟前,那人歪头冲灵气飞旋的仙剑一笑,才对少主拱手。“这位小公子。”
“干嘛?”语气冲极了的人不满看过去,那人红色发带总觉得哪里看过。
从怀里拿出一张血色请帖,引得不少人抽气,纷纷探讨这位是何身份。“在下受家主之令来贵阁寻求宝物,只可惜没有找到所寻。方才瞧见这位修者背上的仙剑,便想着来商讨一番。”
“......所以?”这血色请帖不是那位闭关千年不出的大人才有的?他想要什么,还需亲自派人来他九幽阁找?
啧,不能得罪。
“知道贵阁生意规矩,不会让少主为难。”他拿出一块木牌递给廷曰,“这是钱牌子,可在任意钱庄提钱。”
他还没开始玩就被人终止,鸢谷少主恨恨咬牙盯着那钱牌子。眼不见心不烦,撩袍子直接走人回屋子去了。
有眼力见的都知道这是不追究的意思,鸢谷少主一回屋,底下才陆陆续续传出谈话声。也有不少好事者投来打量的目光,那人都不做理会。
“两位,换个地方说话?”他说。
跟着人来到街边一处小摊上坐下,几次被打压还不了手的罗言问妙郁闷地坐着老远,自个生闷气。自从来到魔域接连吃亏的谢尺泽,开始吸取教训提防着眼前人。虽然他救了他们,但还是留个心眼子好。
不过话说回来,谈话为什么要选择大街上?
“不知这修者怎么称呼?”他招呼老板上茶水,并不着急聊关于仙剑的事情。
经过几次碰壁已经不怎么相信自己智商的谢尺泽,朝罗言问妙求助的望去。后者正捂着脑袋神色狰狞地不知自言自语什么。背后灼热的目光让她下意识瞪眼看过去,只见谢尺泽大眼睛水汪汪的,里边写满“帮帮我”。
罗言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