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使用异能引发的难受感已经几乎消散,时间在姜曙微翻来覆去的尝试中飞快溜走。
没听说过哪个异能者不会使用自己的异能啊……
曾经几乎没怎么品尝过失败滋味,冷不丁被现实胖揍几拳,她有些挫败地叹气,好像回到了当初做实验遇到瓶颈的日子。但那时她有大把的资料可以参考学习,有导师可以问,有同门可以讨论。
现在她什么都没有,只有她自己。
经过多次尝试,她基本可以确定,自己催动异能的方式很可能不对。可“正确”的应该是什么样,她不知道。
就好比丢给古代人一个计算器,然后让他用计算器算加减乘除一样,加减乘除对于现代人当然很简单,可对于古代人来说,中间的信息差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个鸿沟。
催发异能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是这样一个全然陌生的课题。
无奈只能先暂时搁置,姜曙微活动活动僵硬的脖子和四肢,抬腿时带动了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小房间隔离让她感到憋闷,于是扭头透过窗户看向远方。
斜阳低挂,发出金色光芒,实在是有些刺眼。姜曙微估摸着时间大概是下午六点左右,初夏的日照时间慢慢变长,对于需要纯天然光源的人类来说,是能多在外面逗留寻找物资的好机会。
昨天大约七八点开始隔离,距离她解禁的时间不剩多久。
昨晚那个吵闹的健身教练已经消声,傅才瑾也好像半天没说过话,姜曙微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隔壁:“傅博?”
隔壁很快传来动静:“嗯?”
姜曙微随口道:“好安静啊,那个人可算不吵了。傅博你的隔离到什么时候结束?”
隔壁:“……你昨晚没有听见吗?”
姜曙微一怔:“听见什么?”
傅才瑾语气幽幽:“你没发现他们昨天放那个教练进来之后,没有检查他身上的伤口,直接把他关隔离间了吗?昨晚半夜他房间传来异动,还有装了消-音-器的枪响。”
姜曙微当时全心全意地看戏,看过之后完全抛在脑后,全没注意到岗哨有没有给他做检查。然而“不做检查”和异动以及枪响串联起来,简直令人细思极恐。
那人不是这个营地老大曹书达的朋友吗?不,不对……当时传信的那个岗哨回来之后到底说了什么,就只有那两个岗哨知道,而那个教练是不是老大曹书达的朋友,其实没有定论。
而且姜曙微似乎听说过,曹书达虽然名字听起来还挺文绉绉的,他本人实际上以前是个混混小头头。
混混头子的健身教练朋友?这组合怎么听都有些怪。
隔离间隔音极差,姜曙微怕隔墙有耳,两人的猜测万一落到第三个人耳朵里,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人在屋檐下,该怂就得怂。她叹口气,故作唏嘘道:“啊,那还真是倒霉。”
几个小时后,管理员如约而至,也许是她和傅才瑾开始隔离的时间相差不多,给他检查完身体后顺便也把姜曙微放出来了。
两人数月不见,都觉得对方变化很大。姜曙微觉得傅才瑾憔悴了不少,傅才瑾也觉得她比以前瘦了一圈。
但这变化不仅是体型上的,两人身上那曾经专属于和平环境下科研人员的气质被打磨,他们曾经的骄傲和锋芒都暂时收了起来,灰扑扑地,更加融入现在的人群了。
只不过三个傅才瑾和一个健身教练放一起,她还是觉得傅才瑾胜算大一些。
姜曙微心情颇好地关怀一下傅大博士:“我要回去啦,你有地方住吗?”
管理员指了一个方向,道:“这个就不劳您费心了,傅才瑾博士的住处已经安排好了,就在那边,直接入住就行。”
他说完又开始十分细致地给傅才瑾科普营地的规矩,姜曙微见其说得比自己细致许多,于是心安理得地向傅才瑾挥手道别,转身往自己的住处去了。
热水热毛巾,她来啦!
先前说的困境完全没有夸张,她甚至还说漏了,比如——热水,需要自己烧。
用火。
要不是第一次出勤就好运气地找到了两大盒打火机,她偷偷在背包背带上的小兜里藏了两个,现在还得用凉水凉毛巾擦身呢。也就现在是初夏,天气早就暖和起来了,不然冬天不知道要怎么过。
她熟练地把小半锅水放在屋外的土灶台上,用打火机引燃一根树枝,伸入土灶炉膛里,动作熟练地用立在旁边的撬棍扒拉扒拉,把火调到合适大小,开始烧水。
火苗在炉膛里跳动,热气一股一股地扑向姜曙微的脸庞,暖烘烘地,弄得她有点犯困。锅里的水被火加热,几分钟后升起白茫茫的水蒸气,轻盈地上升。
姜曙微盯着发了会儿呆,脑海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之前空气干燥,她用起异能这么费劲……现在这口锅上方的水蒸气,湿度不知是之前的多少倍。
她闭上眼,静心凝神,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那团水蒸气上。水元素的密集程度翻了数倍,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些雾气的活跃、对她的异能的亲近。
姜曙微试着像之前一样催动异能,雾气十分乖巧地重新凝结成水珠,漂浮在空中。
一滴、两滴、三滴……她粗略计数,这一口气居然凝结出十多滴水!
她还是第一次能这么轻松地控制水滴悬浮,当下就像得了新奇玩意儿一样,用异能控制着这些水珠,上浮、翻滚、形成各种形状,水滴十分听话地在空中飞舞。
她又试着用水在空中写一个“姜”字,奈何自己控制力还不够,只歪歪扭扭地先写了个“女”。
不过就算这样她也很满足了。她把烧开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