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学的考点基本上都抓到了,苏林提前了二十多分钟交了卷,收拾好东西准备去一考场找陈芷瑄吃饭。
下午就考数学了,她已经准备好引颈就戮,所以现在淡定得像念了一百遍般若心经一样。
她慢慢走下楼梯,过了转角,掏出手机准备给陈芷瑄发消息。
“苏林,你考完了?”
抬起头,是许谙宸。虽然已经不需要用拐杖了,他的脚踝上还缠着纱布,袜子和牛仔裤脚软鼓囊囊的。
“是呀。”苏林点点头,然后皱起眉,“包得好严实啊,好点了吗?”
“其实只打绷带就好了,包这么多层纱布是为了缓冲……”许谙宸不在乎地笑了笑,“现在已经好多了,至少不用每天拄着济相了。”
苏林的表情有些尴尬,移开视线:“很好呀,那就能赶上决赛了?”
“我这两周就在为决赛准备着呢,照着医生的话每天做一个小时的康复训练。”许谙宸目光炯炯地说,“九班有挺多平时一起打球的朋友,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但是那天还挺严重的啊。”苏林想起那天的事,不由得皱了皱眉。
“啊,那哥们全身的力气都用来踢我了,当然严重。踢伤倒好得挺快的,就是扭伤恢复得慢。”许谙宸叹了口气,把手揣在口袋里,“话说你在等陈芷瑄吗?”他靠着墙站在楼梯口,柔软的连帽衫被墙抵着变了形,“正好我在等济相,我们可以一起。”
苏林笑着点头,目光回到手机上,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发短信。
像是发觉了她的尴尬,许谙宸双手抱胸歪了歪头:“你和济相最近这是?”
苏林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其实她明白那通电话是导火索,可是她不知道这根导火索到底是怎么起作用的。
“济相不应该会生这么大的气的。”许谙宸认真地说。
“但他脾气也不小啊。”苏林不以为然地抬起眼看了看他,又很快垂下去假装在看手机,“你忘了那个被他怼回去的五班妹子了吗?”
“别提了啊,那算是我的黑历史了。”许谙宸想起那件事不由得笑起来,“不过我是说,他对你不会生这么大气。”
他的语气非常真诚,可是在苏林听来却那么刺耳。她抬起头来,皱着眉,本想愤怒地瞪着他却又实在不敢和他对视,于是只好望着通向二楼的楼梯深吸了两口气,没有接话。
“哦,济相出来了。”许谙宸发觉气氛有些尴尬,正好看到一道瘦长的身影从考场走出来,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用力地冲他挥手,“济相!”
苏林面上淡然地看了远处迟疑的周济相一眼,手上却在疯狂打字:“陈芷瑄你快出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快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诶,林林你咋了,为啥要救你?”陈芷瑄从身后冒出来,把苏林吓了一跳。她看见了周济相,于是俏皮地抬了抬下巴:“周大神我这次交卷比你早!”
“我晚交卷是因为写流程题的时候睡着了,你坐我后面没发现?”周济相走到许谙宸旁边,哂笑道,“倒是你今天确实交卷挺早,太饿了?”
陈芷瑄翻了个白眼:“考试还能睡着,非人哉!”然后拉着苏林说了一声“回见了您呐”就走了。
苏林一脸尴尬地小声抱怨:“你怎么出来了不和我说一声,我在这里等你好尴尬的。”
陈芷瑄的表情竟然更尴尬:“考试的时候我大姨妈突然来了啊,感觉屁股又湿又冷所以七赶八赶把题写完赶紧溜厕所了,手机都才拿出来呢——你要不要来检查一下啊?”
“啊?”苏林这才发现陈芷瑄把一件外套系在腰上,但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对,“你不应该是下周才来吗?我记得我们这几次都差不多同一天啊?”
陈芷瑄指了指自己眼睛下的乌青瘪了瘪嘴:“熬夜伤身啊。”
苏林挠了挠头:“那,你带够了……”
陈芷瑄点点头:“唔,虽然也不是很够,但我考完试就回去了,没关系。”
“说起来……”苏林再次把视线转移到陈芷瑄的腰上,又看了看陈芷瑄的牛角扣短外套、高领毛衣和牛仔裤,再看着那件羊羔绒牛仔夹克稍加思索,终于开口道,“这件外套是汪汪的吧……?”
陈芷瑄笑起来:“Bingo!”
“我的天,汪汪会被冻死的吧,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苏林记得早上见到王倾的时候,他的外套里就一件连帽衫。
“……不会的,我相信我们汪汪。”陈芷瑄笑嘻嘻地说着,“再说了他是主动把外套上交的,我又没有逼他。”
“再说羊羔绒弄脏了不好洗……你真是禽/兽。”苏林盯着外套,努力思考这个版型大概会是哪个牌子的,“这周末我一定要按着你去买件新的赔给汪汪。”
陈芷瑄不以为然地甩了甩手:“这件外套本来就是我送他的——快走吧,现在他在食堂给我们占座呢!”
“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苏林瞪着眼,“不过说起来为什么今天要吃食堂?”
“因为今天的食堂!有!带!鱼!”陈芷瑄的双眼放光,“食堂的红烧带鱼可好吃了,比你爸做的还好吃!”
“嗯?”苏林怀疑地看着她,“你什么时候吃过我爸做的带鱼?”
陈芷瑄摇头晃脑地挽着她的手臂:“小学的时候啊,我记到现在来着!”
“那你得记这个食堂的带鱼记到什么时候啊。”苏林笑着拍了一下她的头。
食堂的带鱼并没有陈芷瑄描述的那么软嫩多汁,不知道是带鱼本身的问题还是今天的食堂师傅火开大了,又干又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