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府中有一位剑仙的消息不胫而走,原本家道中落的高府在短短半天之内便从门可罗雀变得像现在这样人满为患。 不管是城里的官老爷还是乡绅富豪,都想来和高家攀一攀关系,所有人的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亲眼目睹剑仙的风采。 谁都想不到,大家口中的剑仙不是玉树临风的模样,更不是翩翩公子哥,而是一个满脸胡渣、像叫花子一样的人 “你到底把他们怎么了,为啥现在满城闹得风风雨雨的。” 陈默自然是没有亲眼目睹南柯的绰约风姿,只是他对南柯有着十足的信心,他现在的很多行为,在很大的程度上都是在模仿南柯 “哈哈哈,没什么,小事一桩。一个小小金丹就敢在我面前蹦跶,想当年啊,我……” 陈默正要洗耳恭听南柯的陈年往事,没想到南柯的话音却戛然而止,轻声咳嗽了两下,便没有再说下去 “小默啊,你的修道之路还很长,你的戾气太重了,你要学会以德服人啊,别一天到晚打打杀杀的。你这样子,为师很不放心你去闯荡江湖呢。” 对于南柯的话,陈默一撇嘴,显然没觉得是什么大事,有这么厉害的师傅,想低调也没办法啊。 “嘿嘿,师傅,我听小叶子说你是剑仙吧,让我看看你的剑吧!听说剑仙的剑一出鞘,就必然是不见血不回撬呢!” 陈默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两眼放光从床上爬起来,伸手想要在南柯的布条衣服里面摸索 “滚滚滚。给你说的你全忘了,都说了,剑修者,重意,不重形;你没剑意,给你仙剑你也不够用的。” 南柯一拳打在陈默的头上,陈默疼的呲牙咧嘴。 “以后啊,你行走江湖,一定要记得低调做人,不可能每次都让为师给你擦屁股,这次我还在,那下次呢……” 南柯的眼神就像是寒风中摇摆的蜡烛一样,好像随时都要熄灭似的,陈默显然还没意识到,双手抱着头,嘴上还笑嘻嘻和南柯开玩笑 “嘿嘿,师傅别打趣我了,我们不是要去参加武道大会吗,你不和我一起,你去哪儿……” 陈默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南柯的眼神开始涣散,一头乱糟糟的黑发仿佛是一瞬间,就变成了一头银发 他的双手逐渐变得透明,连身体都好像在慢慢消失一样,南柯缓缓抬头看了一眼陈默,伸出手想要摸摸他,但是透明的手却直接穿过了陈默的脸 “师傅!” 陈默一巴掌拍在床板上,想把自己撑起来,没想到扯到肚子的伤口,伤口裂开后染红了一大片纱布。 “为师活得够久了,足足万年……久到我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为师只是一只剑魂而已;呵呵,你不会嫌弃我吧。这一次,我虽然砸了青云宗的祖师堂,可是为师本就是剑意生则生,剑意死则灭。此刻,我已油尽灯枯。” 陈默满脸难以置信,以为在他眼里,南柯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正因为有南柯在,他才有了这样的底气,现在南柯 但是更多的,是愧疚,如果不是自己鲁莽,自己的师傅怎么会落得这般油尽灯枯的下场 “呵呵,别哭了,记得我第一次去你家吗,你也是像现在一样在哭。一直以来没送你什么礼物,这个剑匣,是为师一生的珍藏,你要好好保管,陈默……” 南柯虚幻的手指在虚空中轻轻擦拭陈默的脸颊的泪水,在喊出陈默的名字之后,南柯便化作了无数缕透明的剑气,消散在小小的房间中,刚刚他站立的地方,立着一个一米多高的长方形盒子,还有哭成泪人的陈默。 “师傅!!!!” 陈默一声长啸,挣扎着从床上起身,想要抓住那些飘散的空中的剑气。南柯是他身边唯一的亲人了 一梦南柯,南柯一梦。他就像梦一般来,走的时候也像梦一般。 高健和高叶闻声而来,赶紧去把陈默扶起来,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见这个冷漠如铁的少侠此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啊 幸运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很显然陈默是属于后者,然而南柯给他带来的温暖,关爱,重视,是前所未有的 现在,所有的温暖就像泡沫一般,一触就破了。 “少侠,你现在还不能动,不然你的伤口又要裂开了……啊” 陈默一把甩开高叶的手,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粗暴地对待这个对自己有些好感的女孩子 陈默死死抱住这个剑匣,说什么也不放手。连他也没注意,自己腹部的伤口血已经流淌到了地上。 剧烈的疼痛排山倒海般袭来,也许是人的自我保护机制,疼痛夹杂着悲伤,让陈默直接昏死过去。 “这里是……” 陈默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发现伤口竟然奇迹般愈合了,自己周围只有茫茫的白雾,和连绵的群山。 “徒儿。” 熟悉的嗓音在群山回响,醇厚的音色让人心旷神怡,陈默好像痴呆一般怔怔地呆在原地 短暂地痴呆后,陈默猛然一震,这是南柯的声音啊! “师傅!我在!” 一声大喊之后,回应他的,只有群山里面的回音。眨眼间,山河流转,斗转星移,一阵眩晕后,一座高耸入云的建筑矗立在眼前 建筑从上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