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疏淡,视线漫不经心地、轻轻地滑过关嘉煊,并未过多停留。
虽然温恂之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但在他扫视过来时,虞幼真却感觉自己像干了坏事儿的小猫咪,被人逮了个正着。
更糟糕的是,随行人员中有位略生的面孔,不了解情况。他见到她,惊喜地问道:“虞小姐,您怎么也在这儿?您今天是和温总一起过来的吗?”
他浑厚有力的声音久久回荡在走廊里。
所以人都听见了。
虞幼真绝望地闭了闭眼睛。
真是,她怕什么就来什么。
刚才那种心虚的、微妙的、尴尬的、不知所可的、想解释却又无从解释的感觉,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系主任惊讶地看看他们,又看看她,“你跟温先生是旧识?”
要是说不认识,那也太虚假了。在场的都是心智发展健全的成年人,一眼就可以识破这种弥天大谎。更何况,她不擅长也不喜欢说谎。
于是,她只能说:“是认识。”
梁如筠一脸见鬼的表情,“救命!真的假的?!”
前不久她还和虞幼真还一起看视频“补课”舔屏,在她跟前感叹过无数次温恂之这个男人真是极品,然后转头告诉她,她的小姐妹,认识正主本人。
虞幼真点一点头,说:“真的认识。”
梁如筠在原地呆愣了几秒,然后将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bb,你和温先生认识的话,那为什么刚才温先生的助理像不认识你一样啊?”
虞幼真坦白说:“因为我不想太惹眼。”
梁如筠想起了刚才的场景,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又问道:“那,bb,你同温先生……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虞幼真:“……嗯。”
她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恐怕在场的不知情的人都在好奇,他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又是什么关系。
她望了一眼温恂之,却没料到他亦在望着她。他的眉目疏冷,正缓慢地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从刚才到现在,他都默不作声,好像不管她怎么说,他都默许。
——他把整个解释的权力交给了她。
那么,她说他是她的未婚夫,还是说他是她从小认识的、很熟悉的哥哥呢?说他是她的未婚夫似乎有些太高调了……
几番思想争斗之后,她还是选了更保守的那个答案,说:“他是我哥哥。”
梁如筠沉默了两秒,艰涩开口:“亲哥哥?”
虞幼真:“……不是亲的。”她想了想,又描补了一句,“但是,关系比有血缘关系的哥哥还亲近。”
梁如筠一脸恍惚地点点头。她在问虞幼真问题的时候,是压低了声音的,但虞幼真回答时却没有刻意压低音量。
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她轻而软的声音,听到了他们好奇的问题的答案。
也是这时,温恂之忽然轻笑了一声,开口唤她:“幼真。”
虞幼真抬眸看去,身量极高的男人站在人群中,他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向她招手:“过来,到我身边来。”
她慢吞吞地挪过去,挪到他的跟前。
不知为何,她的直觉感到不妙。
他温和笑着,抬起手,轻轻揉捏了一下她的后颈。玉扳指坚`硬,他的指腹却是温热柔软的,肌理细致,只在指根处有几个粗`粝的茧子,是平时健身留下来的痕迹。
他的手擦过她颈侧的皮肤,留下短暂却刺`激的触感。与此同时,他的手指像是不经意一般,向上轻轻刮了一道,触碰到她敏`感的耳廓。
“又调皮了。”他说。
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侧,特别痒。
虞幼真很怕痒,她颤`栗着,感觉有一种穿透骨髓的痒`意,密密地,难`耐地,从脚底直蹿了上来。她揉了一下耳垂,耳朵似乎又烫了起来。
她不服气地小声咕哝了一句:“哪有。”
说话间她还抬头看了一眼温恂之,给他递了一个眼色,希望他明白她的意思,不要在外边太高调。可他却像没看见似的,手搭到她的肩上,像是个真正的哥哥那样关心妹妹。
他问她:“幼真不为我介绍一下你的同伴吗?”
虞幼真:“……”
没有办法,她只能介绍。她先用手比了比梁如筠,说,“这是我在学校的好朋友,梁如筠。我们平常上课经常坐在一块儿。”
温恂之笑着向梁如筠伸出手:“很高兴认识您,感谢您平时照顾我家小姑娘。”
虞幼真睁大眼睛。
什么叫我家小姑娘?
他、他他怎么能这样高调啊!
梁如筠眼睛也瞪得溜圆,她是没想到温恂之会这样态度可亲,甚至还对她用上了敬语。她在衣服上蹭蹭手心,才诚惶诚恐地伸出双手合握住他的手,磕磕巴巴地说:“温、温先生您好您好!您太客气了。请别这么说,平时还是幼真她照顾我比较多一些。”
温恂之笑着,轻轻一握她的手指,便礼貌地松开了。松手后,梁如筠还是一副神情恍惚的样子,看看温恂之,又看看虞幼真,再看看自己的手,忽然“嘿嘿”笑了两声。
虞幼真:“……”
没眼看了。
她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站在稍远处的关嘉煊,继续说:“这位是我们同专业的同学,叫关嘉煊。”
温恂之对关嘉煊点点头:“幸会。”
关嘉煊连忙说:“幸会,温先生。”
温恂之跟他随意聊了几句,态度平易近人。关嘉煊亦是双眼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