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行省,燕王府。 离天王朝一十三位藩王,就属燕王最有福气。 其他十二位藩王的封地大多接近夫子墙,表达的是离天皇室的一种态度。 唯独序齿十三的燕王,被安排在了南部行省,远离了夫子墙。 离天皇室的解释是,夫子墙边上已经无地可封了,南部行省还面临海妖侵扰,因此才让十三皇子封到了南部行省。 当然这种官方解释,听听就好了。 谁不知道,自从屈自清扫平扶桑后,海妖根本没有了大举进犯的能力,大多是小打小闹。 和夫子墙边上的十二个哥哥比起来,燕王李惊仙显得幸福很多,不需要为夫子墙的战事而操心。 李惊仙可并不这么认为。 在他眼中,虽然他不用面对夫子墙的妖魔,可家中却有一个小妖怪让他更头疼。 此时,那个小妖怪正梗着脖子站在他的对面。 便是他的独子,也是燕王世子李休语。 “你说说你,一个藩王世子,整天想着到处跑是怎么回事?”李惊仙手抚额头,有气无力道。 梗着脖子的李休语哼道:“父王你是不用守卫夫子墙,可害得我都十六了,还没有参加过夫子祭,你可知道,这次去京城给皇爷爷祝寿,那些堂哥可笑话死我了。” 李惊仙道:“笑就让他们笑好了,藩王以及世子无诏不得离开藩地,这是朝廷的铁令。” “我不管!”李休语正眼都不想看他爹一眼,“我就要去参加夫子祭。” 李惊仙被他的样子快气死了,愤而拍桌道:“你信不信本王打断你的腿!” 李休语闻言,倒转头正视他这个老爹,撸起裤管道:“来来来,照着打,我还试过断腿的滋味,还想知道断掉的腿,自己能不能长上!” “你……!”李惊仙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好在边上的仆人又是拍背又是递水,这才缓了过来。 儿子如此油盐不进,李惊仙知道不能让他胡闹,便对下人道:“去,把世子送回房间,关一个月,不,两个月紧闭!” 下人看了眼正满脸怒容的世子,吓得缩了缩脖子,没敢上前。 李惊仙不由大骂道:“这个王府的王爷还是本王,不是那个不孝子!怎么,你们还要本王亲自动手不成?” 下人只好缩着脖子到了李休语跟前,颤颤巍巍地伸出手道:“世子,您,您这边请。” 李休语瞪了眼下人,又看了眼还在咳嗽不止的老爹,倒也没有当场发作,跟着下人缓缓离去。 李惊仙这才止住了咳嗽,恢复了一个藩王的端庄模样。 他喝了口水,叹气道:“儿啊,你自诩天下第一莽撞人,可父王我最怕的就是你一直莽撞下去。” 自言自语完,他站起了身子,望向窗外的园景,轻声道:“你何时才能知道,在离天,当藩王是天下第一难事啊……” 是夜,燕王府突然嘈杂之声大作。 “不好了!世子离家出走了!” ……………… 沧海镇,一个不大的镇集,今年却比往年也热闹些。 只因为它处在南部行省通往今年夫子祭举办地乐南城的必经之路上。 南部行省大大小小二三十家书院的代表都必须途经此处前往乐南城。 沧海镇唯一一家客栈,擒龙客栈门口,两辆马车正停在店门口。 小二领着一男一女从店中出来。 男的温文尔雅,女的俏丽可爱,正是年不休和李流荧。 年不休到了后面那辆马车边上,轻声道:“学兄,还有最后两间房,不如晚上你便与我一起将就一下吧?” 过了一会,马车中才传出关忘文的声音:“不用了,你们去住店便是,我在马车中睡就好。” 李流荧在边上道:“一路上,你都把房间让给我和大师父,你一人住马车,我和大师父都过意不去了。” 马车中关忘文道:“有什么过意不去的,你难道忘了临走前监院怎么说的来着?” 李流荧叹了声气,便不再说什么了。 年不休见劝他不下来,便道:“那就委屈学兄了。” “不委屈不委屈,马车中挺好的。” 年不休吩咐小二在停车的时候,千万不要离牛马棚太近,省得关忘文不仅睡马车,还得闻一晚上的牲口味。 小二点头答应下来,便拉着马车往客栈后面而去。 李流荧看着马车消失在墙角,担心地问道:“大师父,学兄他一路上就没怎么下过车,不会还在生山长的气吧?” 她可记得出发第一天,关忘文在马车中足足骂了山长一天。 年不休苦笑道:“我也不知,不过我想他也不会和山长置气的。”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摇头叹气,转身往客栈中走去。 马车到了客栈后院的牛马棚边上,小二将车子停好架住,便牵着马去棚中吃草。 等到四周无人,一道白光迅速在马车上闪过。 关忘文这才松开夹住鼻子的双指,做了深呼吸道:“臭死我了。” 这一路上,只要是住客栈,马车必然会停在牛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