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儿子,老夫劝你想好了再说!” 这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贯的玩世不恭,在集贤堂中炸响。 大司学的手不由一颤。 与此同时,三位亚圣同时惊立而起。 其余人同时转身,惊愕地看向了后方。 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集贤堂的门口。 门外风雪正烈,一阵阵寒风吹动他的衣角肆意飞扬,一头花白的散落的长发与长须一起随风起舞。 “龟儿子,你可想好了,这二品第一的书院,是哪一家。” 余秋风一手背后,一手提溜着关忘文,迈步踏入了集贤堂。 而就在他这一步落下的时候,身后飘扬的雪花猛然间一滞。 旋即,只听到“呼”的一声,一道寒气便从堂间穿过。 说是穿过其实并不恰当,那寒气从门口凝聚的刹那,几乎同时便到了大司学所站之处。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大司学的眉间,胸口,后背,以及某个位置毫厘之外,都悬停着一根冰锥。 大司学的感受却不仅仅是几个冰锥那么简单。 冰寒,彻骨的冰寒! 他全身上下,顿时被彻骨的冰寒笼罩,拿着卷轴的双手就在转瞬之间失去了知觉,仿佛脱离了身体成为了冰雕一般。 他每吸进一口气,肺中就如同刀子刮过一般,一阵阵疼痛让浑身不住地战栗。 不,此时,他已经分辨不出这颤抖是因为疼痛还是冰寒了,或者是害怕? 只是不住的颤抖,控制不住的颤抖。 三位亚圣同时轻呼:“法随!” 这一声法随,落在其他耳中,无异于一道天劫神雷。 这意味着,离天在刚损失了一位亚圣后,又出现了一位亚圣! 朱敬泽看向了缓步而来的余秋风,率先正色拱手朝他道:“恭喜余山长入亚圣境,天佑我离天万兆生民!” 颜沅也随即行礼道:“恭喜余兄入亚圣,我离天境内又多一擎天巨擘!” 堂内其余山长也好,学生也好,教谕师父也好,也纷纷拱手在前,然后一起恭敬地弯腰拱手鞠躬道:“恭喜余先生入亚圣境,离天幸甚!” 只有大司学和荀元思没有动。 大司学是不能动,不敢动,荀元思是不想动,不愿动。 余秋风还是停下了脚步。 这个场面,在他梦中出现不知道多少回了。 如今亲眼看到,除了一丝喜悦,更多的却是释然。 他笑道:“诸位何必多礼?” 九十度鞠躬的众人便感到一股轻柔的力量将他们托了起来。 随后他们便自发地向两侧散开,给余秋风腾出了直通大司学的路径。 余秋风提着关忘文走到了大司学近前,看了看一动不动的大司学,又看了看此时脸色阴晴不定的荀元思。 “龟儿子,你刚才说二品第一的书院是哪家来着?白马书院?” 大司学还没回答,那边白马书院山长陈无念便出来道:“岂敢,我白马书院怎敢做这第一?” 开玩笑,往年余秋风还只是亚圣以下第一人的时候,就没有人敢去和萃华池书院争这二品第一,现在再去争,岂不是嫌自己书院消停日子太多了? 离天第一贵重脸皮,可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 荀元思眉头微皱,瞟了眼已经退回去的陈无念,出言道:“余秋风,即便你入了法随境,在国子监对朝廷的大司学刀兵相向,总也太过了吧?这置离天与夫子定下律法与规矩于何地?” 他知道对一个亚圣而言,说其他的根本没有用处,只能搬出朝廷和夫子来才行。 余秋风眯起眼:“那老夫倒想问问,我的弟子在国子监这个夫子亲任之地,被人打成重伤,算不算太过呢?又是符合那条夫子定下的律法和规矩呢?” 他将关忘文放到地上,在他背上拂袖而过。 关忘文便很配合地“咳咳”几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看”到余秋风,关忘文便“惊喜”道:“山,山长,您,您总算来了……不,不然地话,我,我就要,就要死在这里了。” “哼,荀元思,你对一个修心境的孩子出手,你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余秋风哼声后,语带嘲讽加不屑道。.. 荀元思自知此事理亏,可此时他也不能退让:“老夫只是出手教训一下在集贤堂重地喧哗之人,是你的弟子替人受过,怪不得老夫。” “哟哟哟,这么点日子没见,你的脸皮还是很以前一样厚啊。”余秋风双手抱胸,“人家石文山也不过是个养气境的后辈,你这教训,足以让他伤筋动骨,甚至会伤害到他的根基……怎么?你就这么怕岳麓书院再出一个亚圣甚至圣人,要趁早以绝后患吗?” “你在放……什么厥词?”荀元思差点就骂出声来了,“老夫何时做过如此下作的事情?” “是么?可据说稷下学宫所在的行省百姓们,如今连最喜欢的一锅乱炖都吃不得了。”余秋风简直哪锅不开提哪壶。 荀元思见他扯到这里,急道:“那不是老夫……” “你想说那不是你的意思?那奇怪了,是布政使衙门擅作主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