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不明拿着监院备用戒尺就从卧房中冲了出来,指着关忘文道:“关忘文,你今日可别想好了,我要行使我的代理监院之责,先打你一百下板子!” 关忘文正因为刚才的惊吓,正出神在想事,下意识回答道:“我就不信你能打到我!” “嗯?你说什么?”华不明眯眼道,“我打不到你?” 关忘文只觉得一股杀意扑面而来,背后一凉便回过了神,赶紧道:“华代监院,我不是这个意思……” 华不明可不管他,高高举起了戒尺,旋即戒指带着破空声朝着关忘文的脑袋当头砸下。 我的娘,华不明你要杀人啊! 就在戒尺砸下之时,关忘文闭上眼睛道:“你要打我也要给我个理由啊!!” 戒尺在离关忘文脑门不足两寸的位置生生停下。 关忘文暗自松了口气,接着道:“书院不是有院规么?打板子也好,罚站也好,总是要给个具体的,合理的理由不是?” 华不明并未收回戒尺,冷笑道:“哼哼,你要理由是吧?我给你。擅入大师父卧房这算不算?” “额……那是寸心不是我……” “难道寸心不是你指使的?” “这……好吧,院规第十七条,未经允许擅入大师父卧房,抄弟子规百遍。”关忘文麻溜地将院规原文背了出来,“还不到打板子的程度哟。” 华不明脸颊抽动了一下:“那你戕害同窗!” 关忘文两手一摊:“代监院可不能乱说,这里有我的同窗吗?”.. 华不明一看,在场的三人一龙,除了关忘文还真没有书院的学生。 “你……你伤害无辜!”华不明指着还在酣睡的江流儿道,“我儿子,都要被你害死了!院规第八十九条怎么说的?” “院规第八十九条,意图伤害无辜,杖一百,禁闭一个月,后送交官府论罪。”关忘文答得倒也快。 “不错么,一百八十条院规,我看你倒背如流啊。” 关忘文嘿嘿笑道:“那是,要在书院混,院规就是生存法则啊,院规规定不能干的事绝对不干!” 他来到书院的第一天,便找来了院规,早就背得滚瓜烂熟。 否则这五年多来,也不可能在黄字班混得“风生水起”。 华不明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既然你都背下来了,就不用我给你解释了,杖一百,禁闭一个月!” 关忘文却摇头道:“代监院此言差矣,我何时伤害无辜了?” “你难道还想狡辩?我就问你,是不是你指使寸心入我书房?是不是你指使寸心吞下了江流儿?江流儿是不是在被寸心吐出后,体内就多了儒种?”华不明连续发问,“难道你敢说这事情与你没有关系?” “代监院此言差矣。”关忘文笑道,“你问我的前三个问题,我都可以很肯定的说是,但是最后一个问题就有待商榷了。” “你要定我与此事的关系,那就必须要证明江流儿体内出现儒种和他被寸心吞进去有必然的因果关系才可以。” “他体内的儒种万一之前就有了呢?只不过恰好是在这个时候被你发现了而已。还有,你修儒多年,可曾听说过有人被龙吞进肚子生还后生出儒种的先例么?” “既然没有先例,你又拿不出江流儿此前并无儒种在身的证明,那又如何证明我与他体内的儒种有关系呢?” “既然没有办法证明我和他体内的儒种有关系,你又如何能仗我一百,再关我一个月紧闭呢?” 关忘文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正对面的华不明听得目瞪口呆。 华不明表示他暂时还没有完全理清楚这其中的逻辑关系,但是现实又不能给他足够的时间慢慢想,便直接反问道:“你又如何证明你和他体内的儒种没关系?” “啧啧啧,代监院此言又差矣!”关忘文摇头啧道,“离天律中涉及到民间官司,都是说谁主张谁举证。我可从来没有主张他的儒种和我没关系,而是代监院您主张我和此事有关系,那这个证据需要你来提供,举证,而不是我来证明我没有错。” 华不明张了张嘴。 他并不精通离天律,至于离天律中是否真的有这么一个条款,他也不清楚。 只是看关忘文信誓旦旦的样子,华不明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关忘文伸出手指轻轻将戒尺往边上挪开:“代监院要罚我,我肯定没有意见,但是不教而诛,可不是先圣人们主张的。夫子都曾经说过,不教而诛,则刑繁而邪不胜,代监院总不会做这等事情吧?” 华不明只觉得胸口一块巨石堵在那里,气都有些喘不上来。 见到关忘文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猛然抽回了戒尺,再高高举起道:“我管你是不是不教而诛,今天我这个代监院打得就是你这个小王八蛋!” 关忘文吓了一跳,要是华不明真的不讲理起来,他今天要么结结实实挨上一顿板子,然后再乖乖去蹲一个月的紧闭;要么只能让他真打不着! 这么多年来,他也曾好几次面临被打板子的危机,可都被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化解。 书不同和华不明不一样,至少人家讲不过的时候,不会硬来啊! 见华不明的戒尺又要砸下,关忘文捂着脑袋蹲下大声道:“代监院,你现在有空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