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澜倏地站起,他对几个要员低声说了两句,几个官员的脸色顿时也凝重起来。 李观澜对其他人道:“诸位慢用,本官和几位大人有公务要处理,去去就来。” 一出后堂,李观澜原本保持的笑容就消失了,冷声问道:“范兄,我相信区区三千人马还不足以让你来后堂找我。” 他和范思沅早早就商量好了应对之策,按道理说范思沅是不会特意跑这一趟。 那他既然跑了这一趟,那说明情况有变。 果然,范思沅沉声道:“大人,具体情况和我们之前设想的有所不同,还是要您亲自去城墙上看一看。” 李观澜深吸了口气,对身后几个官员道:“诸位,望北城有麻烦了,请诸位回各自衙门,立刻集合所有官吏,以防事变。” “还有,自此时起,全城戒严!” 李观澜如此严肃的态度,几个官员也只是在海妖入侵的时候才见过。 他们顿觉背后发凉,互视了一眼后,领命快步离去。 李观澜则和范思沅一路往南面城墙而去。 望北城南,是望北城最大的交易市场所在。 平日里,市场会在日落之时关闭。 最近这段时间,由于各地考生到了望北城,因此市场闭市的时间也往后推了两个时辰,方便来望北城参考的学生以及长辈采购。 作为南部行省最大的交易市场,根据交易物品的种类划分出了详细的区域。 今晚正是举子离开望北城前的最后一夜,因此也是市场最后大促的时刻。 市场中的所有卖货的都是铆足劲推销自己的货物。 在丹药区的一角,端木流清坐在一个不起眼的摊位前,身前摆放着一排丹药。 自从她入了金丹期以后,炼出来的丹药总算有了点样子。 这几天来,她也算是小赚了一笔元晶,今晚她只希望能再卖出几瓶丹药,那么她就有了足够的元晶,来让自己提升到金丹中期。 不过今晚的客人明显比之前几天要少上许多,大部分未考中的学生都已经返乡了,她本来就不算火爆的生意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 端木流清点了一遍这几日赚的元晶,又看了看人烟越来越稀少的市场,叹了口气,准备收拾一下便回客栈了。 她在客栈开了个最差的单间,条件虽然差了点,也能好好睡个觉了。 就在她准备收拾丹药的时候,不经意间却看到了一张眼熟的脸! 那个长相普通得扔到人群中就认不出来的脸! “陈先生!” 端木流清轻呼了一声,将手中丹药瓶往怀中一塞,就要朝着陈老六所在的位置冲出去。 可就在她刚动的同时,一群衙役冲进了市场。 “李大人有令,全城戒严!立刻闭市!” 一听到全城戒严四个字,所有卖货的和买货的都沸腾了。 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他们最清楚不过, 只有在战争爆发之时,望北城这样的大城才会戒严! 一时间,整个市场陷入了混乱之中。 端木流清本来还想追陈老六,可市场要闭市了,她又不得不返回身去将没有收拾完的丹药全部收拾好。 等到她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完东西的时候,回头一看,哪里还有陈老六的身影。 端木流清心中一窒,不由地叹了口气。 自从上次陈老六出手相救,然后又拜托“书不同”让自己安然脱身以后,端木流清一直在寻找陈老六。 一来是要当面对他说声谢谢,二来她要将那张借据亲手还给陈老六——她自从拿回岚襄丹经以后,便再也没有打开过那个箱子。 毕竟在端木流清看来,如此重要的单据,不能出现任何闪失,只有见到了陈老六以后,她才能打开箱子,然后当着陈老六的面销毁。 当然除此以外,她心中还有点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只是连她自己都说不明白而已。 只是没想到久别后的再次相遇,也只是一面之缘,连半句话都没说上。 端木流清意兴阑珊地走出了市场,这时,她才发现城中情况不对。 市场外,满街都是披坚执锐的士卒,军官在大声下着军令调动部队,街道上连一个百姓的身影都看不见。 端木流清等刚从市场出来的一行人,很快便在士卒的“护送”下,往各自的住处走去。 特别是佛道两门的人,与其说是护送,不如说是押解。 端木流清因为是女子,“护送”她的士卒当没那么蛮横,但是言语也不大中听。 端木流清知道这个时候并不是斤斤计较之时,即便那几个士卒出言不逊,她也只当没听到,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走路。 行至半路,几匹高头大马迎面而来。 为首的正是布政使李观澜。 见到布政使大人过来,几个士兵便将端木流清拉到了一边,让出了道路,恭敬地对李观澜行礼。 就在李观澜刚走过几人身边的时候,突然勒停了马匹。 “吁!” 端木流清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顿时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