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书不同和华不明两人一起到了余秋风小院外。 在门口的时候,华不明一把抓住了就要往院子闯的大师兄。 “大师兄,你可想好了啊,到时候万一师父发飙了,咱们可要跟着一起遭殃。” 书不同停住了脚步,只觉得双脚有万钧重。 “二师弟,咱们都到这了,难道不和师父说么?” 他揉了揉脸:“若是不说...这后果咱们两个承担不起啊。” 华不明的神色垮下道:“我知道,可咱么不得掂量掂量?或者再拖上两日,挑个好时候......” “二师弟,你觉得什么时候才是好时候?”书不同连忙问道。 华不明呵呵干笑两声:“不知道。” 书不同:...... “我看还是算了,择日不如撞日,迟早的事,反正咱们两个进是一刀,退也是一刀,怎么砍都不会吃亏的。” 书不同抓住华不明的手道,“你放心,怎么都还有大师兄在你前面顶着呢。” 华不明苦笑道:“我这不是怕这次连大师兄你都扛不住了么?三师弟和四师弟人又不在,不然的话,叫上他们两个兴许还好些。” 书不同摇头道:“不管了,他们两个且回不来呢!如今前方军务繁忙,咱们说不定过几日也得过去,早早挨上这一刀,等上前线的时候,伤还能好了。” 两人正在低声说话,就听到余秋风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老大老二,你们两个在嘀咕些什么呢?” 书华二人打了激灵。 华不明用眼神示意道,好了,被师父发现了,不上也得上了。 书不同用眼神回道,那就不等了,凡事有我! 他开口道:“师父,没什么,我们这就进来。” 两人进了小院,却发现院子里其他地方都有亮光,唯独余秋风的房中瞎灯黑火的,没有一点光亮。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感觉气氛有点微妙,同时吞了大口的唾沫。 书不同先走到了余秋风房前,华不明紧随其后。 书不同刚要抬手敲门,就听到余秋风道:“推进来就好了,老子都知道你们到了,还敲个什么门。” 书不同只好嘿嘿干笑了两声,轻轻推开门。 借着外面的余光,他看到余秋风坐在椅子上,手中拿了张传讯笺,一脸若有所思地盯着看。 “师父,为何不点灯呢?” 书不同随口问了句,便将屋内四处的灯点了起来。 余秋风抬起头,满脸怅然道:“有件事想不明白,拿不下主意来,就懒得点了。黑有黑的好,能让思绪更加通畅些。” 华不明嘿嘿笑道:“师父,您晚饭也没用啊?” 余秋风白了他一眼:“吃什么吃,说了有事想不明白,还吃什么饭?” “师父一心求学的精神当真是让我们做徒弟的感到汗颜,还是要向师父多学习才对。”华不明一脸的谄笑。 “得得得,老二你老毛病又犯了?”余秋风抬手阻止华不明继续说下去,“你一旦拍上谁的马屁,就停不下脸上的假笑,对老子还来这一手,屁股痒了?” 书不同点完灯,不经意地站在了华不明身前,拱手道:“师父瞧您说的,二师弟这话绝对是发,发自肺腑,哪,哪有什么假笑。” 余秋风长叹一声:“哎......老夫这一辈子就教了六个徒弟,你们三个真的是......老大,你不知道你一旦撒谎,说话就开始不利落么?” “有,有么?” 余秋风耷拉着眼皮道:“好了,你们两个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有屁快放,对我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书华二人再次对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决然的意味。 书不同深吸了口气道:“确实有件事,要和师父您禀报一声。” 华不明赶紧补充道:“但是,师父先说好,您要是听到了,绝对不要着急上火...哪怕您着急上火了,下手,下手也要轻一些。” 余秋风没好气道:“你们两有完没完,别跟老子扯淡,如今的离天还有什么事能让老子着急上火的?” 余秋风还是有这个自信说这样的话的。 论修为境界,他现在也就仅次于欧阳守道——关忘文那个臭小子不算! 论传业授道,当今大祭酒、内阁首辅、御史中丞都是他的学生,这么多年来,还真没有哪家书院有过这么辉煌的成就。 他余秋风这辈子夫复何求? 见余秋风毫不在意的样子,书不同酝酿了一下后开口道:“师父,五师弟让我跟您说一声,乔,乔大人,乔大人她...她......” 余秋风皱起眉头:“乔大人?她不是去墙外收集情报了么?” “是这样没错...可是......” “啊呀,你可是可是的,赶紧给老子说!” 上一刻还信誓旦旦说自己不会着急上火的余秋风,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书不同的手臂。 书不同深吸了口气,继续道:“乔,乔大人,在,在墙外,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