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制之壳的秘法与寻常那些不同,他割画空间,将所学得的法术融汇贯通,独创了一门收纳的绝妙法术,便是以天地画阵,将所藏之物掩盖于表象之下的空间之中,再寻同样构造布局的场所,以密法驱动,便能取出自己藏匿之物。
像是在城东放了一块糕点,但只要备齐一些条件,却能在城西取走,可谓是玄妙莫测。
如此,他上前一步,单手捏诀,顿时手心魔气四溢,六道黑气射向周围不同方位,随即展开,摩枭表情悠闲,似乎料定了此地即将起一些变化。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摩枭嘴边的笑意也慢慢淡了下去,随即,他的眉宇之间露出些阴霾之色,似笑非笑: “什么?”
他的秘法失效了,毫无变化的景致似是在对他进行嘲讽。
摩枭一脸难以置信,原先的从容不迫消失的一干二净,他有些暴躁的又捏了一遍那密诀,然而周遭景物依旧无甚变化。
“见鬼。”摩枭脸色阴沉了下来,他再度尝试捏了一遍密诀——可仍然是毫无变化。如此重复了三次,摩枭总算是接受了这个现实——自己那些宝贵的壳,没有了。
他嘴角微微抽动,似是忍不住了,从唇齿之间泄出一声干巴巴的笑声: “哈,哈。”
他只笑了这两声,便是笑不出来了,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
“哈!”他恶狠狠的吼了一声,像是要发泄什么一般: “窃吾宝物,窃吾宝物......”
摩枭低声絮叨了两句,突然一拳捶在了附近的树干上,力气不大,没砸动。
“有趣,有趣,前有吾窃人衣服,后有贼子窃吾宝物,倒也是应了那句天道轮回,有趣的很。”
摩枭磨了磨后槽牙,收回了手,低声道: “姓宋的......”
口中念着这名字时,他脸上神情一半兴味一半冷意,但唇齿语调却温柔极了: “几个壳倒没什么所谓,可中间却偏偏有吾最爱的那个....可怜,可怜。”
山崖边,少年身影突然消失不见,那棵老树的身体突然扭动了一下,诡异的弯曲起来。
还会有谁知道吾壳的所在呢?吾身诸多秘密,除了那个小人,也不会再有旁人知晓了,如此想来,自己被众仙家抓住这事,就不是什么阴差阳错,而是板上钉钉,其中怎会没有他姓宋的推波助澜?
姓宋的,姓宋的......
摩枭一遍遍在心头念着这个名字,怒火越烧越旺,眼中混沌,脸上的笑容随之愈发古怪,像是不怎么清醒的样子:这妖皇的躯壳,倒也是美妙,吾收集了如此多种壳,还没试过熟人的,呵,这第一次的好事,自然得想着汝,念着汝,令汝亲自体验一遭才好。
只是,汝躲在哪里呢?
躲在那些修真蠢货的庇佑之下?躲在那妖族老巢?躲在......
摩枭突然冷静了下来,瞳孔微缩。
不,不可。他敢背叛,以其性格,自然留有诸多后手,这窃了吾的壳怕不就是其中之一,吾如今实力大减,若是昏头前去强杀,倒是把自己赔了进去,最后便宜了那群修真的可就罪过了,为今之计,还是先充盈魔气,顺便给那群蠢货一个下马威——
摩枭舔了舔嘴角,似乎又要发疯,漆黑的眼中理智岌岌可危,满脑子中唯有二字嘶吼:杀!杀!杀——
是啊,去弑杀吧,魔本混沌,以吞噬修行,那些美味白白放着岂不是可惜?吃不下大补的修真者,单是挑些凡人血肉也是愉快啊!杀吧,摩枭!若此刻用整整一座城池献祭,混沌之气便源源不断,能填充所失去的部分,还能享受更多美味!
修真者阻挠?哈!等吾饱餐一顿,脱身岂不轻而易举?中间若是能捉到个修为尚可的做自己的新壳,更是划算啊!
凡人的命?笑话。连仙门都不在乎的东西,他一个恶贯满盈的魔头,又怎会在意呢?
摩枭扶住额头,低低嗤笑了两声,如今虽是晴空白日,但阴影之下,那双眼中暴戾却如同无尽的深渊,几乎要将周围一切生机都吞噬殆尽,但他似乎又并不是完全的发疯,他此时冷静的可怕,一件件的分析此行得失。
少年忽然踏出一步,如同野兽嗅到了甜蜜的味道,便顺从本能地追随而去,摩枭同样仿佛闻到了甜蜜的血肉气息,他缓慢沿着小路,逐渐往凡人的地界走了过去。
既然此地离皇都雀城有段距离,沿路应当有些个镇子之类,倒是方便他寻一个好下手些的——不过,说着容易,其实麻烦的很,为了避开妖魔,凡人都往北迁,不少城镇早就成了空城,若是屠个没什么油水的地方,也填不饱他的肚子,但靠仙家太近更麻烦。
这时,摩枭脚步顿了顿,他忽然记起这附近似乎早就被妖魔血洗过一遭了,而这件事让他的神情愈发晦暗难言。
少年神情郁郁,身形逐渐缥缈朦胧,最后只剩一道黑影渐渐没入丛林,瞬息之间,少年就出现在了山脚下城镇外的路边,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什么?
他踢了踢脚边写着“道河镇”三个松散黑字的石头,再度抬头往城门口的方向看去,方才所思所想尽数停滞了,他震惊地看向那片热闹之所。
怎么会呢?这里早就应该是一滩焦土了才对?!
道河镇此时人声鼎沸,似乎集市正值热闹时分,来往人众多,嬉笑怒骂声一窝蜂的往他的耳朵里钻,远处尚可见炊烟袅袅。
“喂!从哪儿冒出来的,挡道儿了!”
身后有什么人嚷了一声。摩枭脸色沉了沉,回头看去。
是一队赶路货商,车载满满,都是一脸倦容,几个打手模样的人将视线集中在了他身上,刚刚喊话的是其中那个穿着好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