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这本,收罗了各类法之术不下千余种,比如如何点燃灵火以照明,如何牵引少量水流,如何遥望远方之物,如何令一颗石子浮空这类的法术。
学这些,真的能用来斩妖除魔吗?
安施固然不会质疑师父的决定,但她还是在心底留下了一丝疑惑。
不过,即使这些法术低阶,但量实在是太大了,安施一番苦学,也堪堪只过了十分之一的量。
修行本就枯燥,而这些没什么太大用途的东西学起来更是磨人,一旦稍微松懈下来,就很难再投入进去。
现下,安施就跑了神,用手指戳空气中那不存在的墨色玩。
说起来,这书中的墨色是不是也能化形?这样想着,安施起了好奇,也不管这墨色在空中的变换,心底一动,尝试了一番。
此次实验的结论是:不行。
安施觉得自己大概是学傻了,怎么开始纠结这种事情来。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来人居然是几日不见的南凉夏。
她走在长廊,好奇的左右打量着,目光毫不掩饰艳羡之色,看到安施抬头看向了她,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轻快地走了过来,她头上青色的发带上下飘摇,灵动可爱。
南师姐怎么来了?安施不明所以,合起书,站起身来,客客气气的打了个招呼:“南师姐。”
“安施师妹。”南凉夏点点头,赞叹了一句:“尊上可对你真好。”
这还是头一次被人表达羡慕之情,安施心情还挺复杂的,她点了点头:“确实。”说着,安施拉了块垫子,请南凉夏坐下。
南凉夏顺理成章地坐了下来,看了眼屋内摆设,随口道:“不过,就是简朴了点,我幼时住的那间房,没你这间大,但布置要精美上不少。”
说着,她殷切看向安施:“我那里还有些没用处的摆设,要不要给你这里添一点东西?”
原先安施第一眼见南凉夏,便觉得此女贵气的很,这番说辞,似乎她出身来头不小。不过,安施没有打探他人过往的喜欢,压下了心头的好奇,没有开口问,只是摆摆手:“不必,师姐客气了。”
但南师姐绝不是过来特地给她添置东西的,安施快速回忆了一遍,似乎和她的交集只有那日查杜未师兄的事,可此事已有定论,她又来寻自己做什么?
虽然安施拒绝了南凉夏的好意,不过南凉夏还是多打量了一些房间内的布置,似乎颇有遗憾,安施无奈,只能问道:“师姐来此,是有何指教吗?”
“指教?”南凉夏被她拉回了注意力,才想起正事,接着像是有些气恼一般责问道:“不是指教,我来问你,先前的事怎么就结束的如此草率?你没有好好查一查这杜未吗?!”
咦,还真是之前的事?但杜未师兄身上确实没有嫌疑,这事已然有了定论了啊?
“不不不,”安施赶紧摆手解释,“这是误会,此事和杜未师兄无关。”
“怎么可能无关?!他形迹可疑,又一肚子坏水,不是好人,除了他还能有谁?”说起这个,南凉夏平白无故冒出一阵火来,她的眼睛瞪的圆鼓鼓的,“怎么连你也被他那副假惺惺的模样给骗了?!”
安施有些犯难,当日长老告诫过她和杜未,此事有辱天山声名,所有知情弟子都不得外传,因而对外公布似乎另有一套说辞,兴许是南师姐对此起了疑心,才前来追问的。
她觉得有些尴尬,又不能说出真相,只能摇头道:“真的,师姐,我没被骗,杜未师兄与此事无关......”
莫名的,安施想起那片竹叶来,心中暗道:也不是全然无关,当日尤灵深夜去找的就是杜未,只是杜未忙于正事,没能赴约,正逢被舒童饲养的魔鸦袭击,才不幸丧命。但若是真的要怪罪杜未师兄,也太苛责他了。
安施叹口气,反问道:“不过,为何南师姐如此笃定是杜未师兄呢?”
“哼!”南凉夏冷哼一声,像是对他十分厌恶一般,毫不犹豫道:“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假好人,天山的败类!是我笃定吗?那还不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安施无奈:所以,你只是因为和杜未师兄有过节,所以认定了他有问题吧?
似乎察觉到了安施的敷衍,南凉夏本想说些什么,却忽然闭嘴,狐疑地看了安施一眼:“你不信我的话?”
“南师姐总得告诉我理由吧。”安施委婉道。
南凉夏胸口快速上下起伏了一阵,像是被气到了一般:“理由?你不去问那家伙做了点什么,倒怀疑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也是他那边的人!亏得尊上对你这么好,安施,我真是看错你了!”
说完,南凉夏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算了,我和你无话可说!我自己去查!”这么抛下一句后,她气冲冲的离开了。
“......啊?”安施呆滞的起身,看着南凉夏离开的背影,一头雾水。
不是,我怎么就成他那边的人了?
安施沉默片刻,重新坐了下来,轻吐出一口气来,决定摆烂:算了,反正也不知道杜未师兄怎么招惹了她,回头再问个清楚吧。
她重新看起刚刚没读完的部分,可没读两句,忽然警觉了起来:
等等,若是南师姐真查到了什么,万一还发觉了摩枭在此事中的作用,那是否又是一桩麻烦?
摆烂是没法子摆烂的了。安施头疼的叹口气,算是看不进去书了,她逃避般往桌子边一趴,将头埋在胳膊里:修行好累,还被人怀疑,狐狸精还跑了,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唉,要是当初缠着张师兄带我一起下山还俗,说不定也就遇不到这些麻烦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