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地?!!”
卿危挑眉,“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何错之有?”
眼见卿危软硬不吃,陆有良拼命回头,对他身后站着的那一干老板喊,“各位老板,你们……你们谁借我三两银子!我回头,十倍,不百倍返还!“
那九个老油条哪里肯搭理他,现在借他钱不就是明摆着和卿危作对嘛,饶是鲁掌柜那般利欲熏心的,也不肯去摊这趟浑水。
至于楼上的一干人等,平日里早就看不惯陆有良的作派了,哪里肯在这个节骨眼上借钱给他。
卿危已经拿着一把镶嵌着蓝宝石的波斯弯刀,慢悠悠的走过来,竟是真的要剁掉他的手指,陆有良被逼得绝望,一身锦衣华服已经被汗液浸透,看上去颇为丢脸狼狈。他混乱的无遮拦的乱喊道:“救命啊……我不要被砍手指……卿危你不就仗着自己有钱有权吗,这普天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你这个疯子!疯子!”
纵然觉得卿危做得过火,可是谁敢管?何况卿危这疯劲一上来,当年的老城主都拿她没办法,现如今更不可能有人能管得了她了。
卿危忽然想起了画本里那些流氓的经典台词,她皮笑肉不笑道,“王法?我就是王法。”
她拿着那边弯刀,轻慢的在陆有良的手背上刮,仿佛没有听见陆有良的咒骂一般,她非常客气的询问道:“陆公子,你说剁哪只手指好呢?”
陆有良想动又不能动,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还不敢骂得太过火,只能崩溃摊在椅子上,绝望的吼道,“卿危!你到底想做什么?!!只要你提出来,我都全都答应你!”
到了这一步,他才想明白,今天的一切都是个圈套。他恨恨的瞪着那九个缩头乌龟,怪不得让他先上,原来是要他当卿危的炮灰。
卿危的刀峰立于陆有良的食指上,往下一寸,便可以将骨头都切碎了。
陆有良已经没力气喊了,他的唇已经没有了丝毫血色,浑身被汗泡透。
“嗤——”卿危笑道,“陆公子,这么害怕做什么?”
陆有良不答话,身体微微发抖。
卿危用另一只手理了理袖子,道:“不要说得我不讲道理一样,我之所以要砍你的手指,还不是因为你欠钱不还,只要你现在把那三两银子给我,你的手指自然安然无恙。”
陆有良气结,明知道没有人肯借钱给他,他所有的钱又都被她赢走了,这不是故意想砍他手指是什么!
“你这个眼神是在说我说错了?”卿危俯身审视他,“我不讲道理?”
“……不是……”陆有良艰难的开口。
卿危作势用刀在他的手指上蹭了蹭,忽然想起来似的,恍然道,“奥,你是说没有人肯借钱给你?”
陆有良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谁知卿危道:“谁叫陆公子你的人缘这么差,这也怪不得我是不是?不过……谁说没有人了?”
她颔首往一处望去,“那位你不是还没问过吗?”
陆有良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她说的那人,正是他方才在街上强抢的那个戴孝女。
那女子被这场面早已吓得不轻,此时听见卿危提及了她,身子不由得微微一颤。
陆有良的目光沉沉了,他方才扔给那女子几两碎银子,说是她的卖身葬父钱,就算买下她的身子,可实际上,那女子明明要的十两,他却不知随便扔了几两,就硬是要把人拉走,此刻却要求她救命……
“怎么?你也心虚了?”卿危冷笑,“眼下没有人肯借钱给你,你若是不肯求她,我就只要把你的手指砍下来,抵我那三两银子了。”
当众砍下他的手指,这事卿危不是做不出来,事到如今,陆有良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好言好语求那女子道:“姑娘,方才是我对不住你,我陆某人千不该万不该,拿你葬父的钱戏弄你,若是姑娘肯借三两银子给陆某,待陆公子得救后,自当以数千倍还姑娘。”
那女子是个心善的,此前是被吓到了,现在听闻陆有良这样说,于是哆哆嗦嗦的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白粗布袋子,她数了数,低声呐呐道:“我……我没有三两银子……”
!!!
众人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那女子卖身葬父,需要十两银子,可是陆有良连三两银子都没给到,居然就要把人拉走!
楼上有人呸道:“真是个王八蛋,连这种钱都亏,不怕遭报应啊!”
另一个人戏谑道,“这不就是报应嘛”
陆有良从没有这样丢脸过,只觉得脸发烫,喉咙发干,此刻他恨不得回到方才,把当时的自己毒打一顿,再扔一堆银子给那女子……也不至于到现在,她连三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卿危示意了一下,江绾过去把那装钱的白袋子接过,她道,“既然有人肯借钱给你,是多是少总算有个数。”
她问江绾道:“有多少?”
江绾清点了一下,答道:“二两八钱”。
“呵,这个数额倒是让我砍不得你的手指了”卿危将刀从陆有良的手指上移了下来。
还没等他喘口气,面上一痛。
卿危竟是极快的在他脸上划了一刀,刀口不长,却是分外显眼。
禁锢他手腕的铁环已经缩回机关内了,陆有良抬手捂住自己的脸,低声呼痛。
“但是欠的钱总是要想办法还的,这一刀,便算是抵消剩下的银子了。”
陆有良恨得牙痒痒,却只能低声下气的谢道:“多谢卿姑娘手下留情。”
“没什么好谢的”,卿危转身,将刀扔给将刃,“记得把钱还给人家。”
卿危没说下文,陆有良脸上的伤却在提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