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可以打扰一下你们吗？”
你和朋友正逛着街，商量着待会儿去哪里，就被两个穿着小熊玩偶服的人拦下来。
你有些迟疑地跟朋友对视一眼，本不欲理会，但——
你再次抬头，目光不受控地落在前面的那只“熊”身上，那只熊戴着眼镜，眯眯眼，还打了个红色的领带，如果，如果……
“如果还有一个领带夹，那不就是你家陆总了嘛！”
你重新跟朋友对视，她冲你挤眉弄眼的，怂恿你去接话。
你表情认真，纠正她，“现在是陆董。”
“小姐姐，可以吗？”那只眯眯眼小熊也在一旁接话。
你叹了口气，敌不过朋友的怂恿和跟陆沉沾了边的任何元素。
“需要我做什么？”你问。
“只需要填一个表就好！”眯眯眼小熊忙从兜里费劲地掏出一张表，两只爪子抓着递过来。
你接过，看清上面的字后，皱眉，“一日恋人？”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软件宣传吗？
“啊是这样的！我们公司目前研究开发了一款入梦系统，可以根据您的描述为您量身定做一个人物，并且会在您的梦中出现，给您带来一个完美的约会体验！”
“啊呀，还挺好玩的，你试试嘛，反正也不亏什么。”
朋友还在一旁试图说服你，你抬头，又看了眼那只眯眯眼小熊，几秒后才低下头，拿起笔填表。
“越详细越好哦！我们会根据您描述的样子尽量为您定制最贴合您的款式。”
——您心中的恋人性别是？
男
——您心中的恋人年龄范围在？
26岁
——您心中的恋人的特征是？
西装，眼镜，领带夹
——您希望心中的恋人是什么样的？
笔尖在这行停顿，你脑海中闪过无数个你曾认为贴合陆沉的词，但在落笔时却又都一一驳回。
这些词都太过浅薄了。
这些词根本不能通过简单地排列组合去拼凑出一个完整的陆沉。
你看着那行空白，停顿了很久，久到那只熊都疑惑地把大脑袋凑过来，才终于一笔一划地把心中的答案写下。
——您希望心中的恋人是什么样的？
陆沉。
最后一行，您希望您恋人未来可以？
你的朋友把头凑过来，哈哈笑了下，用肩膀碰了下你，“希望他把三千亿都变现给你堆个城堡，让你实现在钱海里遨游的梦想哈哈哈哈。”
你神情无奈地把捣乱的朋友推开，低头认真思忖，一遍遍地在脑中写下答案，又一遍遍地删去。
那些答案都太脱离实际了。
你笑了下，极低地叹了口气，低头写下答案。
——我希望他以后可以好好的，善待自己。
你把表留给小熊，又跟着朋友去原定的目的地，好像彼此都默契地遗忘了刚刚那个小插曲。
直到第二天。
“还在赖床吗？”
一道低沉带笑的声音让你猛地惊醒，突然开机的脑子还有些晕晕沉沉的，但这不影响你看清眼前站着的人。
西装，眼镜，领带夹，以及……
那双把包容溺死在海里的眼睛。
“怎么这样看着我？是不认识我了吗？”他轻笑，俯下身，动作轻柔地帮你理了下凌乱的头发，再开口时语气带着歉意，“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出现在了你的房间。”
“没，没关系……”大脑还在重启开机，你呆滞干巴地应了他那声抱歉。
“那么，做好准备跟我一起度过今天的约会了吗？”
你眼瞳骤缩，心跳又快了一拍，“约会……”
——我是还在梦里吗？
你这样想。
但你并不想知道答案。
“时刻都准备着。”
你是这样回答他的。
他莞尔，朝你伸手，“既然这样，或许我们现在应该先从床上起来。”
“当然，如果你想在床上度过这个约会，我很乐意。”
你很想应下，并说出一些让处事不惊的陆董惊讶脸红的话，但看着面前的那只手，你好像又更希望能牵着这只手，走在……
走在哪里都好，你只是单纯想把自己的恋人介绍给身边的人，介绍给朋友，介绍给父母，介绍给身边不理解你并认为你幼稚可笑的人。
可当你伸手，和那只手相握，感受到掌心传递过来的温热，隔着镜片和那双眼睛对视上。
他看着你笑，“早上起来，还是不要受凉好。”
是在解释他温热的手心。
他担心你，不想让自己偏低的体温给你带来一丝不好的体验。
你突然就放弃了刚刚的想法。
你不想带他出去了。
你想把他藏起来，吝啬地不让任何人窥见一丝一毫。
你顺着他的力起身，迎着他的目光洗漱，在选外出穿的衣服时，你站在衣柜前，“我们今天看电影，可以吗？”
他好像有些惊讶你的提议，但下一秒又温和地笑了下，“当然可以。”
哪怕他为今天的约会制定了详细的计划，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看向你的眼里还是那片溺死了宽容的海。
在他这里，你的一切都是被允许的。
*
——您心中的恋人性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