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了一场秋雨,苏舟仗着人年轻身体好没有太过在意,没想到今天早起脑子昏昏沉沉的。他强撑着来到周一的住处想看一眼,他怕错过了她回家的时间。
他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可怜兮兮道:“能不能让我进去睡会儿?我好像有点不舒服。”没有她在身边,他已经没有好好睡个完整觉了。
每到深夜总会莫名其妙的惊醒,然后怅然若失。
“你又不是不知道密码,想进去就进呗。”搞得她像什么不近人情的恶人一样,她没好气道:“进不进,我要关门了。”
“进!”长腿一迈,门就关上了。
伦敦到汉市,需要飞行12个小时,落地后又在王濛家耽搁了一会儿。周一累个半死,只想洗个痛快澡,盖着被子好好睡一觉。
叫了人进屋,她也没多招呼,拿着换洗衣物去了浴室。
等到再出来时,卧室内有人已睡得正香。她和苏舟两人间其实并未爆发出言语和肢体上的矛盾,剔除一些观念上的差异,她一直是很满意他的。
所以哪怕半个多月没见,她的心中也没多少同床共枕的芥蒂。她麻利地爬上床,被子一拉,很快就睡着了。
周一是被热醒的。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贴上来一只八爪鱼将她缠得死死的,背后的丝质绸衣已经被汗浸湿。她艰难地翻身,换成了面对面相贴的姿势。
不知道是病痛还是困乏的效力,苏舟睡的很沉,眼角下的黑眼圈很是显眼,一看就是熬夜失眠的后果。周一的呼吸喷在他的下巴上,他的眉微微皱起,梦中都是一副不安的模样。
她将手从被窝深处拿出来覆在他的头上,掌心温度灼人有薄汗,呼吸阻滞,看来发烧了。
周一偏过头去不敢再离太近,万一传染咋办!
在他的怀里盯了他好一会儿,才恨恨地伸出手捏了他的脸颊一下。欠了你的,回来就要伺候你!
她认命的爬起来,去翻家中常备药箱。
喂了一颗退烧药下去,又进浴室打湿帕子,调低水温,搭在他的额头上。等一切忙完,窗外已华灯初上,估计晚上七八点左右。
人越倒腾越精神,她残存的那点子睡意也彻底消散了。
她趴在床边,支着下巴看他。
睡着的小模样还挺俊,不怪她一头栽进来爬不起来。
她拨了拨苏舟的头发,有些长了,等他病好了,该让他去剪剪了。
卧室的窗留了一道缝,清晨的风一股脑钻进来,搅得白色轻纱上下飞扬,床上两人相拥着睡得正熟。
狭窄的风口发出呼呼的声音,苏舟的眼皮动了动。睁开眼又是熟悉的天花板,才知晓昨天发生的一切不是他在做梦,周一真的回来了。
他急切的去触碰她的身体,唯恐这又是一场幻梦。
掌下的躯体温热嫩滑,呼吸起伏有序,不是梦。病容上情不自禁沾了笑,他屏住呼吸,动作轻微想将她悄悄移到怀中。
哪曾想刚起身,周一便捉住了他的手,睡眼惺忪地问:“干嘛呢?”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要不再睡会儿?”他的烧是退了,鼻还塞着,音色低哑温柔,是周一最喜欢的气泡音。
她往前拱了拱,诱哄道:“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不足30厘米的距离要说没听清,有一种骗小孩的嫌疑。可苏舟只以为她刚睡醒有些迷糊,老实地按照周一说的又问了一遍。
“还困不困,再睡一会儿,嗯?”
周一:原地打滚,这谁顶得住!
“不困啦!你现在感觉这么样?”她的手又探了出去,“不烫手了。”
“嗯。我好了。”他捉住她的手贴在左脸,这是半个多月来最安心的时候,睡得最踏实的觉。
他坐直身体,黑色的发翘起一角,有些呆气。
“不要再赶我走了好不好?”
委屈可怜又无助。
周一眨了眨眼,有些搞不清他的套路。明明走之前他不是这副诡异的画风啊,就十几天不见,他像换了个人一样,卖的一手好惨,还茶气满满。
还有什么叫她赶他走?
从头到尾她就没赶过他好吗?反倒是有人答应的好好的,还没到新年后就把自己弄得颓靡不堪出现在她面前。
瞧瞧!这才叫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她有心辩解两句却又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于是话语权步步丢失,到了后来就没捡起来过。
苏舟见她久不应答,不免有些急了,忙去拉住她的手,保证道:“我和妈妈沟通好了,她不会再拿孩子说事儿。”
“我也绝不会在这些事情上逼你,你的意愿就是我的意愿。”
周一紧咬着下唇,指尖动了动,说不出话来。她有些动容,在这样的环境中碰到一个对妻子足够尊重的人难度不亚于沙砾淘金,他就是那颗被人无法忽视的金子。
感动的澎拜心潮退去,更多的考量横梗在心间。
她回握住他宽大的手,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无比郑重。
“这是你的真实想法还是一个为了留住我编造的虚假借口?”
“倘若我不假思索的回答,你的心中还会有疑虑。我认真的给你讲讲这半个月我在想些什么。”他调整了坐姿,曲起一条腿,“在老家应你的时候我只当是你一时心血来潮的想法,毕竟在我们身边的大多数人,都会走上结婚生孩子这条路。”
周一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后来李涛带着他的女儿来找我,就是上次那胖娃娃,当时看着那孩子一声声的叫爸爸,不得不说我也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