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年的面前不好意思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大概是她从没遇到过有人如此赞美过她。
如果换作别人,她一定会以为对方在开玩笑,但偏偏眼前的少年眼神认真得让她怀疑不起来。
毕竟,自己从小到大的邋遢样她又不是没有自知之明……
而老板则“哼哼”两声地表示:这一定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哦对了!”老板忽然想起了还有件羽织没有拿出来,赶紧进了里屋去。
大厅里一下子就剩他们两人还维持着那个姿势。
“说起来……”
桑麻在短暂的静默中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事,她不由得踮起了脚尖,无意识地前倾拉近了与少年的距离,然后在他越来越红的脸庞下伸出了右手比了比自己的身高,恰好触到了少年光滑削尖的下巴,当然还有那一同拖起的长长的袖摆。
她笑着轻声感慨道:“斑,一个多月不见,你长高了很多呢……”
明明之前才比她高半个头……
然而,与她无心的举动相反的,是少年猛然加速的心跳和呼吸,他微微瞪大了眼,因为女孩忽然的靠近而情不自禁地退后了一步,甚至放开了刚才搭在了她肩上的手来以此拉开点距离。
要是她再靠近一点的话,他绝对会成为宇智波一族里因为心跳过快而死的第一个人吧……
他甚至脑袋发热地这么想着。
但桑麻却毫无自觉,只是仰着脑袋用那双漂亮干净的眼眸瞅着他,斑能够敏感地感受到她身上的梅花香,和那清清浅浅地打在了他脖颈处的气息……
他不由得屏住呼吸,试图来借此屏蔽掉左胸膛处那“噗通噗通”的心跳。
若是此时桑麻再靠近些,大概就能够清楚地窥视到这个少年那不言于表的年少心事,然而她最终只是在没一会儿后,就收回了手和因为踮起而有些发麻的脚尖,而恰巧这时老板也从里屋里走了出来。
“多榆姑娘,看来这件振袖和服我得改改了,你要不后天再来拿吧。”
老板一边帮她对着镜子打理着和服,一边这么说道,无意间看到斑自觉地站到了一旁,脸色微红。
他了然地笑了笑。
“好,那就麻烦您了。”
经老板打理完后,果然变得端庄了一些。桑麻满意地瞅了瞅,对着镜子晃了晃衣摆。
忽然间,身后蹿出了少年的身形,还没来得及看清他想要做什么,就感觉到了身后的头发传来了某种硬物轻轻的触碰感。
那是一把精致轻巧的紫檀木梳,带着天然的檀木香,在少年纤细修长的手中翻转,然后轻轻地覆上了她的长发。
他发现女孩的发丝细腻又纤长,轻盈得宛若一层黑色的薄纱,仿佛只要现在有一阵微风吹来就会四处飘扬一样。
于是少年一手托着她的长发,一手执着那把木梳从上往下慢慢地梳到了发尾,动作非常地轻柔,好像生怕弄疼她似的。
桑麻本想说些什么,但透过晶莹的镜子看到了身后少年那一脸认真又专注的神态,以及连她都能感受到的小心翼翼的动作。他漆黑如玉的眸子在昏黄的火光下明明灭灭,伴随着嘴角柔和的弧度,带着几分让她愣然的虔诚和温柔。
不知为何,她突然什么也不想说了,心里蓦然升腾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安和,她就保持着一脸愣忡的表情看着镜子里的那个少年一点一点地将她凌乱的发丝梳顺,然后又用双手轻轻地拢了拢她的长发,将它们轻柔地披散在了她的双肩上。
镜子里的女孩一下子变得有些陌生起来,她穿着端庄典雅的振袖和服,披散着一头直直的、宛若黑丝绸一般柔顺好看的长发,那张姣好又明媚的脸庞在灯光中有些苍白,却带着呆愣而懵懵懂懂的表情……
就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公主一样……
桑麻模模糊糊间这样想到。
而耳际边也忽然传来了少年得意又自豪的低笑,他就那样笔直地站在她身后,脸上带着非常满足的笑意,却用着比她还呆愣的表情,直愣愣地盯着她看。
然后他突然又伸出手在桑麻惊慌失措地反应中将手覆上了她微凉的手背,小心地将那把崭新的、看上去高贵又精致的檀木梳放到了她的手心中,认真又温柔地笑着说:
“送给你。”
在那一瞬间,桑麻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但她只是微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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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黄色的火光在纸糊的灯笼里明明灭灭地晃悠出一缕缕光亮,金色的光在春天中旬的夜晚里摇曳着,轻轻照亮了他们的四周。
回程时,他们向老板借了一盏灯笼,现在走正回家的路上。
当此时,漆黑的四下一片静谧,只有他们两个人重合的脚步声,以及夜风吹过衣角的摩擦。
春天的夜晚还是有些冷的,好在桑麻刚才披了那件羽织回来,但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打了个喷嚏,惹得少年在黑暗中轻轻地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地将手中提着的灯笼往女孩那边靠了靠。
桑麻将他的动作看在了眼里,感动地笑了笑:“呐,斑,我今天很开心。”
闻言,他愣了愣,然后也笑了,隐约可以看见少年小小的虎牙:“啊,我也很开心。”
“好了。”她在宇智波大宅的门前停下了步伐,斑也跟着她停下。
她说:“就到这里吧。”
“等、等一下!”
语毕,斑却瞬间惊慌失措了起来,他的语气紧张兮兮道:
“我、我送你回家吧!天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