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天气有些闷热的盛秋清晨,八岁的宇智波鼬路过那家座落在街上一角的蔬菜店时,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顿。
那是一家很普通的店面,不太不小,青瓦红檐的,那本是木叶村里再平常普通不过的一座小建筑,却在他的心目中越来越熟悉。
他以前不常踏入这条街,更别说路过这了,但现在偶尔没事,他总会鬼使神差地绕点远路过来。
他想,可能是蔬菜店隔壁那家花店门口摆放的鲜花很漂亮的缘故。
这么想着的他视线随走动而缓移,那家店的面貌也尽数收入眼中。在那小小的房子里,不出意外的,有个小小的身影趴在蔬菜摊前的桌台上,正微眯着眼瞅街上形形色色的行人。
印象中很多时候她都是一个人趴在那昏昏欲睡,偶然间瞅见他路过时还会瞬间打起精神来朝他明媚地微笑,又软软地打招呼。
但这次她身边反倒多了只胖胖的小黑猫,她的视线也很多时候都在它身上,那双乌溜溜的眼睛随意瞅了街上两眼就收回,好似不再像以前一样他一出现便用那双眼睛惊喜而明亮地看着他了。
他不知为何感到有些无奈,便朝她所在的那家店走近了些。
鼬黑眸微闪,仔细地注视着她所有细微的动作与神态,当预测到她就要抬起头来时,他放慢了脚步,恰好一脸平静地从她的眼前经过了。
“鼬君。”
果不其然,那个小女孩出言唤他了。
他侧脸看着她明媚微笑的神态以及那双好看的眼睛里盛满着的、毫不掩饰的惊喜,不禁弯了弯嘴角。
他觉得自己对她的预测没有错,这导致他嘴角的那份笑意带着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且幼稚的小骄傲。
人家叫了他,他理应过去打招呼。于是他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走过去。
两人都没说什么,其实也只是很平常地打了个招呼。这次见面距离他们上次见面过了已有两个月了,自那个初夏清晨他狼狈地回来,又靠着她的肩哭泣后,他们也只见过几次面,但都很默契没再谈之前那件事。现在相隔一段时间遇上了也不觉得僵硬或生疏。
他觉得一定是对方太热情的缘故——她那一见到他时就毫不掩饰的雀跃以及专注而明亮的目光,都让他忽视不能。
毕竟他向来是个颇为敏感的人。
虽然尚且不知道她对他的这份好感是出自哪方面的,但他也尚且没有疏远或无视的理由。
挺可爱的,像仰慕着哥哥的妹妹一样。虽然他已经有一个更可爱的弟弟了。
但鼬感到奇怪的是,不管桑麻看见他时表现得多么开心多么兴奋,她都绝对不会主动靠近他。
她好像永远都只会趴在那桌台上,隔着有两臂手宽的蔬菜摊与他畅谈东西南北。
他能够看清她眼里明媚的笑意,但却没看出她有想靠近的欲望,就连偶尔在街上遇到,她大多时候也只站在原地朝他挥个手打个招呼后撒腿就跑,然后回到她的蔬菜摊前,继续趴在桌台上等着他们的下一次偶遇。
他们总是隔着这样一段距离。
从她口中得知,之前她救的那只小黑猫被她收养了,叫小黑。说起那猫时,她都笑眯了眼:“感觉有点像你呢。”
鼬一愣,正待他还想说些什么时,有个比他大上一些的少年突然悄无声息地从桑麻家的屋檐上冒出个头来,是个一头卷发的清秀少年,看上去和善得很。
桑□□然被吓了一跳。
反倒是蓄着小长辫的小少年微蹙着眉,淡淡道:“止水桑,你别吓到她了。”
那个少年也没有管他和桑麻的反应就爽朗地笑了两声,从屋檐上利落地跃下,微笑着轻搭住鼬的肩,对她笑道:“你好,我叫宇智波止水,是这家伙的堂哥。”
止水是他的堂哥,是宇智波的天才,小小年纪就是上忍了,为人善良温和,待他很好,是他尊敬的兄长。
鼬想起今天他要随止水一起去进行一个任务演练,这会怕是耽误了。
于是他打算淡淡地开口结束了与桑麻的问好:“我们有事,先走了。”
“好。”她乖巧地应着声。
走前他道:“对了,总是在这里容易着凉……”
话还没说完便瞥见止水朝他促狭地眨了眨眼。鼬一愣,咳了声后脸色微红就走了。
止水笑着同桑麻告别后轻而易举就追上了走得飞快的鼬,笑道:“怎么了吗?你可以再聊会,我们不急的。”
鼬平静答:“不,演习要紧。”
止水往身后看了眼:“那孩子长得真是可爱呢,是喜欢的……”
“不。”他动了动嘴,飞快仰起头道:“是妹妹。”
语毕,他们同时一愣。
半晌后止水率先笑出了声,鼬困惑地看着他:“怎么了吗?”
“不是。只是觉得你答那么快干嘛?不是小妹妹还能是什么?”止水夸张地捧腹大笑,他观察着小少年平静的面容终于起了点波澜后便适可而止地收了声,揉着他的头顶微笑道:“只是没想到……我还一直以为鼬你是不会把对佐助的爱分一点给其他人的呢。”
鼬一愣,目光直白且平静地抬起对上止水的眼睛,淡淡道:“不是这么回事。就像我一直把止水你当成亲生兄长般尊敬看待。”
止水一愣,高兴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傻瓜,我们本来就是兄弟啊。不过加了亲生的前缀下去还真的是很让人开心啊。”
“所以说啊,到底该说鼬你是不坦率呢,还是意外坦率呢。”止水神秘地笑道。
闻言,鼬略显困惑地看着他。
在与止水的这次演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