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谈话结束时候,齐放俨然成了许明珠半个监护人。
许明珠的爸妈还记得有她这么个人,特意温和地叮嘱她,“阿宝,好好休养,不是小孩子了,别赌气,齐放是为你好。”
许明珠有气无力地应了,对着在厨房洗碗的挺拔背影恶狠狠瞪了一眼,“妈咪,知道了,我才是亲女儿,你太喜欢他我会吃醋的。”
她撒娇争宠的意味太过明显,电话那头无奈应了,放轻了语气哄她,“他对你好我们才喜欢他的啊,如果他对你不好了,那我们就不喜欢他了。”
许明珠很是受用,又聊了许久,让爸妈说了许多次她才是最贴心的小棉袄才心满意足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回头时候,发现不知道何时客厅站了许多人。
但无一例外都是女孩子,阳光健美的,温婉柔和的,成熟干练的。
她们的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而许明珠刚刚穿着睡裙嗲着声音跟电话说,“爸妈你们要说话算数,不能让野男人爬到我头上。”
野男人齐放坐在沙发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许明珠,你的病历我只说了一半,你想不想让你爸妈知道完整版?”
许明珠坚定而又缓慢地摇了摇头。
齐放招了招手,那些女孩子做了自我介绍。
从家庭医生到康复理疗师,从营养师到健身教练,从生活助理到行政助理,全方面渗透。
她们的职责也早已明确,把许明珠安排得明明白白,一看就是有备而来,许明珠突然就明白昨天晚上为什么一楼的灯亮了一整晚。
一沓金光闪闪的简历看到一半,许明珠已经放弃了估价,她更在乎一个问题,等最后一个人自我介绍结束,许明珠趴在椅背上,有些犹豫地问出口。
“这个钱,是我爸妈出吗?”
齐放双腿交叠端坐在沙发上,听到这话打量了许明珠一会儿,试探她,“是的话,你就会接受?”
许明珠果断摇了摇头,理不直但是气势很足,“那我绝不接受,我爸妈的钱当然是我说了算。”
“医生明明都说了,都是生活习惯问题,年轻人哪个不是加班熬夜,高盐高糖,久坐不运动?我只是得了大家都有的毛病。”
“你看,你昨天晚上不也熬夜了吗?”
许明珠越说越起劲,大有拉齐放一起下水共沉沦的意思,倘若她有狐狸尾巴,大概是明晃晃摇着,快要翘到天上去,眼里也都是狡黠。
但是身体问题上,齐放不打算让她混过去,轻飘飘问了她一句话,把许明珠又打回了焉头巴脑的状态。
“我为什么熬夜,你不知道?许明珠,你昨天晚上不是好几次路过我房门?”
话一说完,许明珠果不其然目光躲闪起来,整个人如坐针毡。
在她起身逃跑之前,齐放主动切换了话题。
“这些是我出钱,你爸妈不知道这些。但是我会定期跟他们说你的情况,所以,你在你爸妈面前嘴甜也没用。”
许明珠微微垂丧着脑袋,半张脸躲在椅背下,只对齐放露出一双眼睛,想再挣扎一下。
“你觉不觉得,你,有点过了?我又不是植物人,这么多人没必要吧。”
齐放拿出许明珠长长的诊断建议书,指节轻轻弹了一下,纸页微微震颤,发出一声轻响,“我觉得,跟你折腾自己的程度比起来,我并不过度。”
眼看齐放张口要念,许明珠“嗳”一声,打断他,“别念了,别念了。”
许明珠的视线往客厅的一排人身上转了转,齐放明白了她的意思,起身开了门把她们送走,“合同的事情我的助理会找你们签署,你们已经见过她了,我会把详细情况三天之内给你们,开始时间我和她协商之后会通知你们。”
走到门外,齐放回头看了看许明珠的人影,她还在客厅,缩在懒人沙发上晒太阳,时不时拿起手机点点,长发和裙摆晃荡不休。
齐放看了一会儿,话却是对着生活服务团队说的。
“她不会为难你们,很好说话,也很明白事理,只是跟我习惯了吵闹的相处方式,但是并不是真的骄纵不讲理。”
几个助理开了车来接送团队去办手续走流程。
在上车之前,团队成员都叫起了齐放老板,向他告别,有几个顺口提了一嘴进度问题,问他希望多久汇报一次,希望多久看到成效。
齐放又回头看了一眼别墅,许明珠人不知道跑哪去了,沙发空着。
他转头回来时候,脸上的柔情和无奈已经消失一空,剩下公事公办的严肃和郑重。
“虽然我是雇主,但你们的服务对象是许明珠,她的意见是主导。只要对她个人无害,她的意见可以满足,花销费用经由助理核对无误后我会报销,我不会有效率强制要求,她的身体在变好就可以。”
团队成员听到之后有些犹疑,“许小姐的意见跟您的要求冲突也是以她为主吗?不需要向您汇报吗?”
齐放果断给了回复,“她自己拎得清,对她没有什么不好就听她的,有风险和危害的告诉我,我去跟她协商后告诉你们结果。”
回到别墅里,齐放一眼看见在他房门前站着的许明珠。
房门没有锁,她站在门前,手在门把上方伸出又缩回。
齐放轻轻关了门,换了鞋,沿着她的影子走到她背后,许明珠极为专注,并没有察觉。
齐放在她一步之外站定,听着她嘟囔,“我现在进去了他会不会生气啊,房里会不会有我不能看的东西。”
年少时候,许明珠总爱作乱,毫不掩饰,有时候还故意留下纸条挑衅,想着法儿惹他生气。看见字条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