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银湾答应见言叶舟的理由很简单:
想起家里有些垃圾确实该清理了。
于是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回家去了。
李银湾本想着不会再踏进这个家门口一步,但特殊情况,只能例外了。
她刚踏进家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中年女人的叫骂声:“不好吃就别吃了!你每个月给那点破钱买酱油都不咸,还好意思在嫌这嫌那,我肯来伺候你们,简直是行善了!”
那保姆似乎气极了,把抹布往桌上狠狠一扔:“老娘不干了,谁爱伺候你们谁去!”
话音一落,气冲冲地夺门而去,李银湾马上侧身一避,才没被撞到。
她许久没回家,再次回来却发现这里变得凌乱不堪。
玄关的鞋子堆积成山,不知道洗没洗的衣服横七竖八地挂在沙发上,厨房的厨余垃圾也没有清理,飘来了一阵怪味。
李银湾冷冷地勾起嘴角,这两父子果然没有了赵若言就活不成人。
真是活该。
与之相反,赵父和赵若才被李银湾看到这么窘迫的一面,只觉得无地自容。
但赵父的尴尬很快被他遮掩过去,转而代之的是对李银湾的冷嘲热讽:“你还知道回来?哼,终于把钱花光,要回来问我要了是吧?”
赵若才觉得姐姐好不容易回来,爸却这么说,等会儿把人又气走了怎么办,于是想拉住赵父,殊不知他还没开始动作,李银湾的讥讽已经先声夺人。
她不怒反笑:“呵呵,您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现在每天进账的稿费,是您给的那点生活费的几十倍。所以这方面就不劳您费心了,那点钱你还是留着请个好保姆吧。我只是回来扔点杂物而已,等会儿就走了。”
赵父的火气顿时上来,但压抑着想拍桌怒骂的冲动,反而故意学着李银湾那套,阴阳怪气地冷哼道:“难怪都说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养不熟,我现在可真真切切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你以为自己挣了点钱,就可以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您这是什么话啊?”
李银湾吃了一块草莓味水果糖,歪着头打量赵父:“我要是没把你们放在眼里,这些年会尽心尽力伺候你们,还没半点怨言?我现在不过是不再围着你们父子转,过回属于我自己的生活,您却张口就来说我养不熟?”
李银湾直直指向赵若才:“我要是泼出去的水,那弟弟就是吸血的虫!他从小到大哪天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也从没做过家务,更没伺候过您半分,您怎么不说他养不熟?做人不要这么双标好吧。”
赵若才被“点名”,只得心虚地缩在角落,不敢吱声。
至于赵父,他分明满腔怒气正待发泄,却竟然连半句话都驳不上来,而只得在原地握紧了气得发抖的双拳。
李银湾懒得多看他们一眼,抬步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不过,赵若才自从他姐姐走后,思考了很多。他真的知道错了,希望姐姐可以回来一起生活。这次她难得回来,他一定要再好好劝劝她,这也许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李银湾刚推开房门,就发现这里变了。
原本那张狭小的单人床,换成了一张1.5米宽的大床。另外那个简陋的衣柜,也换成了一个大衣柜。
只不过不管这里变得怎样,李银湾也不关心。她搜索了一下赵若言的记忆,很快就找到了那堆“杂物”。
那是一个造型可爱铁盒子,赵若言曾视如珍宝。
因为里面装的都是跟言叶舟有关的东西,甚至还有那支曾被言叶舟当面丢掉的手表。
除此以外,还有几张她跟言叶舟的合照,这并非两人的单独合照,而是他们刚好同框的一些集体合照罢了。
另外还有两张歌剧票根,言叶舟原本是想跟他的白月光一起看,结果对方临时有事,他才找了赵若言替补,还自认是便宜了对方。
李银湾拿起铁盒子便要走,结果赵若才拦在了门口,还一脸讨好地笑道:“姐,你难道没发现自己的房间不同了?”
“你是指换了床和衣柜?”
赵若才顿时来劲般抬头挺胸,得意道:“你看我对你好吧,特地让咱爸给你换了新家具!”
他走过去打开衣柜,里面挂满了各种款式的衣裤和裙子。
“还有这些,都是特地给你买的。姐,我们真的当你是一家人,刚刚爸只是气头上,嘴里没把门,但其实我们都很关心你,你回来住吧。”赵若才央求般扯了扯李银湾的袖子。
可李银湾偏偏没有心,完全不吃他们这一套。
“你看到床架上的刮痕没有?”李银湾甩开了赵若才的手,俯视着他:“我记得你那张睡了十几年的大床,有跟这一模一样的刮痕呢。我想,换新床的人不是我,是你吧。”
赵若才听罢,后背顿时冒了一层虚汗。
“还有这些衣服。”她刚凑过去,就闻到一股霉味。
“该不会是从爸的厂子里,随手拿的压仓货吧?”
赵若才支支吾吾半天,却挤不出一个字。
李银湾又随手在书桌上滑了一指,指尖马上被裹上一层薄薄的尘垢。看来他们就算请了保姆,也没让保姆收拾下这里。
“我看这样的好房间,还是留给你自个儿吧。”李银湾讥笑般看向赵若才,对方顿时不敢直视她锐利的目光。
李银湾不想再在这里多呆一秒,直接抱着铁盒便离开了。临走前,她还特地给赵父“展现”过铁盒里面的东西,证明她没多拿任何值钱的东西。
赵父看着自己女儿渐远的背影,脑海的里开始不断回荡她刚刚话。正如她所说,如果赵若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