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振业从外面一路哭进村的事大家都知道。 此时看到余振业从余光家出来，他的几个小伙伴瞬间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叫老大，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自己这些小兄弟，余光之前的话再次回荡起余光的话。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你们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孩子们面面相觑：“你是个特别好的老大啊，跟着你，我们特别威风，还能吃到好吃的。” 大家瞬间七嘴八舌的迎合，顺便将他们平日里做的坏事都一一说了一遍。 还有个年龄小些的凑到余振业身边：“老大，余招娣今天穿了身新衣服，我们去给她弄脏吧！” 其他人也纷纷迎合：“对，我们把她推倒，让她妈回去打她。” 老大最喜欢这些了！ 看着小伙伴们期待的脸，余振业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转身就跑：不会的，他和余海不一样。 他不是个坏孩子。 王婶是下午回村的，刚一回来就听说她儿子不知道同村长发生了什么，现正跪在村长门口。 王婶虽然泼辣，却是个疼孩子的。 她平日里虽然喜欢撒泼，却不敢在村长面前较劲。 听到自家儿子跪在村长家门口，王婶以为余振业闯了什么祸，当即跑过去，扑通一声跪在余振业身边。 着急的时候什么都不能问，有事先跪了再说。 反正村长是长辈，她跪了也不吃亏。 看着这个一心为了自己的母亲，余振业嘴皮子动了动，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妈，我错了！” 余光说的对，这些年他仗着妈妈会撒泼打滚，在村子里各种祸害人。 村里人就没有不讨厌他的，连累他妈也被人说成是泼妇。 若不是他的形象太差，又怎么会连告状都没人相信... 如今忽然被余光骂醒，他才惊觉，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母亲。 听到余振业的道歉，王婶的脑袋嗡的一声，直接伸手去拍余振业的后背：“你做啥了，你到底做啥了，你这臭孩子，你快说啊！” 自家孩子自己最清楚，若不是闹出了什么大事，怎么可能这么正式的道歉。 王婶越这么说，余振业就哭的越厉害。 余振业越哭，王婶心就越慌，下手也就越重，到最后便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眼瞅着这娘俩的动静越来越大，引了不少村民来看热闹，村长急匆匆从屋里走出来：“闹什么闹，一个两个都不省心，还不给我进来！” 王婶抹了把眼泪，伸手便去拉自家儿子。 看村长大叔现在这副模样，估计什么都有的谈。 余振业则反手拖住王婶：“妈，我以后好好孝顺你，你慢点走。” 王婶鼻子一酸，完了，臭小子铁定是闯了大祸，也不知道她这次能不能兜得住。 两人刚一进院，王婶就挣扎着往下跪：“村长叔啊，咱村你可是大家长，你要帮我们家振业啊。” 她虽然不敢在村长面前撒泼，但是哭求一下还是可以的。 余振业拉不起他妈，只能跟着他妈顺势跪下去：“大爷爷，振业求您了。” 村长示意吴香珠去关门，自己则坐在院里的石凳上一脸认真的看着余振业：“你可想好了，那可不是玩的地方。” 听到不是玩的地方，王婶先是一噎随后爆发了更大的哭声：“叔啊，你要救救我家振业啊！” 这怕不是要进去陪余海！ 村长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王婶一眼：“就你屁话多，还不给我闭嘴。” 余振业却放开王婶，恭恭敬敬的给村长磕头：“大爷爷我想好了，我想去，我已经十七了，什么苦都能吃。” 王婶哭声顿住，她怎么听这话的意思不对呢。 村长的表情严肃：“你的文凭是初中，原本不到成年是不能去的，但村里的名额可以放宽到十七岁，我把名额给了你，你去了以后一定要好好争气，懂么。” 村里的这些孩子，振业的身体素质是最好的。M.. 只是这孩子贪玩，平日里没个沉稳劲，他也不敢将人往上送。 他们村都多少年没人选上了，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丢人... 想到这，村长掏出烟杆砸吧两口：“正好还有半个月就要选拔，我明天就去乡公社给你报名。” 振业都能学好，看来世界上真没什么不可能的事。 等小光的工厂一开，村里人就都有了工作，他们村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王婶则呆呆的看着村长和余振业：“你们到底在说啥，我咋听不懂呢！” 村长恶狠狠的看了王婶一眼：“你再这么撒泼两年，怕是连人话都听不懂了。” 倒是余振业对着王婶轻声说道：“妈，我在求大爷爷送我去当兵。” 王婶的眼睛瞬间瞪圆：“什么？” 她家倒霉孩子哪能吃得了这样的苦。 一个月后，选拔的成绩下来，余振业带上大红花被乡里的拖拉机拉走了。 临走的那天，村里的熊孩子们追着拖拉机哭的像是没有明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