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刚带恒家村的三个孩子上山,便听说司樾要找他。
他匆匆赶去了停云峰,听见纱羊的声音,“白笙,这里——!”
纱羊在杏树下对白笙招手,白笙见了,唤一声“纱羊师姐”,快步走了过去。
纱羊把白笙叫到了司樾所在的树下,虽然司樾两眼一闭什么都不管了,但任务的主要实施者是她,凡事还是要在她面前商议的。
白笙走到树下,对着上面的司樾作了一揖,“师叔,弟子来晚了。”
“白笙,”纱羊飞到他面前,不好意思道,“其实是我叫你来的。”
白笙侧过身来,对着纱羊微微低头,并不改态度,“师姐有何吩咐。”
纱羊清了清嗓子,故作高深道,“白笙,我问你,今日你去恒家村带回了几个孩子?”
白笙一顿,瞥了眼上方。
司樾师叔来到裴玉门的二十年间从不过问门内事物,更别提招生这样的小事。
小小一个村子,怎么会引起师叔师姐的注意?
他心下疑惑,面上恭敬答了,“一共三人。双灵根一名,三灵根两名。”
纱羊眼睛一亮,追着问:“那个双灵根是不是没有名字?”
她这般指名道姓,令白笙愈加惊讶。
见白笙起了疑,纱羊连忙补充道,“实不相瞒,你师叔算了一卦,昨晚摇光星亮,定是修真界出了不得了的人才。”
“摇光是北斗中最东边的星,我们想,裴玉门契地最东北处是恒家村,所以一定就在恒家村的那三个孩子当中。”
树上传来一声低低的喘笑,“摇光星……”
纱羊砰的红了脸。
她也知道自己是睁着眼说瞎话,但她总不能照实说——要是恒乞儿真能引发什么星象,恐怕廉贞、贪狼、巨门、七杀、破军都得动了。
“竟是如此。”白笙倒是给面,他道,“那孩子确实很不寻常……师叔是打算见见他吗?”
“没错!”纱羊连连点头,“不止见他,你师叔还要收他为徒呢。”
“收徒?”白笙顿时震惊了,“这孩子确实资质尚可,但也只是双灵根而已,师叔竟要亲自教导吗?”
“对啊,”司樾睁了只眼,居高临下地睨向纱羊,“区区双灵根,竟要本尊亲自教导吗?”
纱羊瞠了她一眼,小世界的人不知道,她们还能不知道吗,几灵根有什么所谓,这女人就是在故意气她。
“什么本尊——”她叉腰道,“现在哪还有人会用这么俗的自称。”
“什么,”司樾摸了摸鼻子,“竟然已经不盛行了吗,我小时候还想着长大要用用的,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迟疑害羞……”
“所以现在也别害羞,快去把那个瑶光星收了吧!别再错过了!”
司樾侧躺过来,斜支着头望向下方二人,“就算我愿意收他,人家凭什么就要做我的徒弟?他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仙人可是那边那个家伙,说不定现在心里已经管人家叫娘亲了。”
“师叔,”白笙插嘴道,“我叫白笙。”
“我知道你。”司樾摆手,“老傅头的徒弟,小白么。”
白笙语塞。
自打司樾来到裴玉门,她的衣食住行全都是白笙一手包办。
可整整二十年了,这位神秘的师叔依旧记不得他的全名,着实令人挫败。
不过师叔除了他和他师父——裴玉门门主的姓氏以外,再没记得过任何人的名字,这么一想,白笙心里便平衡了许多。
“还不是因为你不肯去恒家村才会让白笙成为他的娘亲!”
说到这件事,纱羊更加生气了,“我当初怎么劝你你都不肯去,现在好了,再怎么弥补也最多只能抢到父亲的位置了!”
“那岂不是有没有都一样。”
“就是说啊!都怪你不主动!”
司樾又躺平了回去,“既然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成为可有可无的东西,不如索性算了。”
“就算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有总比没有好!”纱羊飞上了树,抓着司樾的头发往下扯,“快走,快去见他!否则连父亲的位置都要没了!”
“有什么必要么,”司樾抓了抓屁股,“谁家孩子不是娘亲一手带大的?这年头不去打扰娘俩生活、每个月准时寄钱回家的男人已经是难得可贵的父亲了。我的目标就是成为这样的父亲。”
“说什么不要脸的大话呢你!”纱羊的眉毛抬得比司樾还高,“别说每个月准时寄钱了,你这二十年可都是靠做娘的每个月上山送吃送喝过活的!”
司樾冷笑,“都二十年不闻不问了,你以为靠着一次两次的聊天,孩子就会认可父亲吗?别自以为是了,这种见面只会闹得孩子尴尬而已。”
“司樾——”纱羊拔高了声音,凑到司樾耳边咬牙道,“你忘了司君来之前的话了吗?要是任务推行不下去,就立刻把你关回灵台!你要是再不配合,我现在就去告诉文昭司君!”
司樾眉梢一挑,纵身跃下了树。
她搭上了白笙的肩,“那孩子是一颗无比璀璨的瑶光星,我发自内心的求贤若渴。带我去见他,让我成为他的师父,弥补过去二十年错过的遗憾。”
纱羊点头,满意了。
这番面无表情的肺腑之言令白笙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回应,停顿片刻后,他为难道,“师叔……纵然那孩子合您的眼缘,可这事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
白笙道,“新来的弟子要在裴莘院学习一年,一年以后参加新人比试,再根据成绩择师拜学。”
“这规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