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灵城,一处偏僻的房舍中,两道黑影对桌而坐,其中一人道:“陈道兄,你可知仙缘乐坊来了个挥金如土的散修?” 姓陈的道:“挥金如土?” “我自然是说灵元石,倒不是俗世那些所谓的金饰宝器。我亲眼所见,当时他储物囊倒出来的少说也有两千灵元石以上,至于没倒出来的,那就更不知有多少了。” “怎么这么多灵元石?莫不成是哪个仙门高层的亲眷内属来仙缘乐坊消遣?” “据说不是,来仙缘乐坊的人都说不认识他,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散修。” “那他这些灵元石是哪来的?” “据仙缘乐坊的人说是捡来的。” “那还真是一条肥羊!” “可不是嘛,嘿,我就只叫了你。” “此事不可再传入第三人耳,明白?” …… “此事不可再传入第三人耳,……” “明白!” …… “此事不可再传入第三人耳,……” “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这一晚,兽灵郡几个隐秘的角落,几乎都在重复着这一句话。 仙缘乐坊。 柳轻衣一连数日皆是流连于其中,那叫蔌红的女子陪了他数日,又是舞剑又唱曲的,倒把柳轻衣伺候得干干净净。 什么叫干干净净呢? 那便是柳轻衣将得自古灵门荣姓弟子和马姓弟子储物囊中的近三千灵元石花了个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到了第七日仍旧赖着不走。 仙缘乐坊的管事吴妈,门房领头四迩仔此刻正一脸苦相地站在乐坊主人云菲菲面前。 吴妈眉头高高皱起,几乎下一刻就要拧出水,“主子,那人已经把灵元石花光了,竟然还赖得不走,咱们怎么办?” 那胖子脑袋一耷,也是扯着喉咙道:“还说是豪客,昨日让他付灵元石,便让我记账上。他区区一名散修,有什么资格挂账?还一直缠着蔌红仙子,裴少宫主已经着人来催了好几次了,他就是不放人。” 云菲菲一脸无奈,恨声道:“本以为此人见好就收,这却是有些不上道了。” 吴妈一连价点头道:“可不是,让他白吃白喝了一日,也算对得起他了,现在还想白吃白喝,算什么东西!” 胖子牙关咬紧,恨恨地道:“就是,真不是东西,我明明叫四迩仔,他偏叫我四儿子,挨千刀的!” 云菲菲忍着脸上的笑意,肃声道:“你们去四楼找三叔下来,今日就把他请出去罢。灵煅期五层境散修,学了几道小仙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欠下这两日的灵元石,便让他拿那只储物囊抵账。哼,想占我们仙缘乐坊的便宜,恐怕是王八的眼睛长到了尾巴上,兜瞪不清楚情况!” “是”,“好呢。”两人领命而去,急急冲向四楼。 仙缘乐坊,三楼,雅韵厅。 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今日我且做那君王,你便做那名花可好?” 一位女子娇嗔道:“公子说的甚?这么文绉绉的,不害臊么?” 柳轻衣笑了笑,把脑袋一仰枕在那名女子的玉臂上,惬意地道:“小红薯,近日,兽灵郡可有什么有趣的事?说来哥听听,也好解解闷儿。” 蔌红的名字倒过来便成了红蔌,柳轻衣取了谐音,便给她起了小红薯这个昵称,几日间二人已经混熟了,蔌红也识得这位的跳脱性子,一任着他胡作非为,往往总是一笑了之。 此刻听柳轻衣问起,蔌红眨了眨眼道:“兽灵郡近日没什么趣闻啊,倒是天兽门出了一件小事。” “哦,什么小事?”柳轻衣一惊坐起道。 蔌红娓娓道来:“听说天兽门一名青衣弟子接了外帖去南窑灭尸鬼,如今却是一连几天不见回宗门,天兽门已经着人去南窑看过,据说那些尸鬼已经全灭,那名弟子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其宗门已经发下告示,说是天兽门弟子失踪,人头像已经有其门内的执事弟子挂到了兽灵城中。” “啊!?”柳轻衣一席话听完已是惊得跳起,“竟有此事?人头像都挂出来了?” 蔌红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柳轻衣,不知他为何反应如此之大,“自然是挂出来了,就在北门口城楼上。” 柳轻衣在厅内走了几个来回,突然停步看向蔌红道:“这便是你说的小事?这分明是大事!” 蔌红轻轻一笑道:“大事?天兽门灵煅期弟子接外帖出来办事,这几年回不去的可不少,这失踪告示又不是第一次贴出来,算不得多大的事。” 柳轻衣脑袋一歪,点了点头道:“说起来也倒是。” 又听蔌红道:“公子几日间也不见出去,何不……何不去看看?凑凑热闹也好。” 话音刚落,便听一阵杀猪似的声音响起:“我不去!” 便在此时,门外响起一连串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房门打开,一名身材颀长的中年男子当先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吴妈和胖子以及仙缘乐坊的几名杂役。 胖子一进来便指着柳轻衣吼道:“三仙叔,就是他。” 吴妈补了一句:“蔌红,你出去,我们有事找他掰扯。” 蔌红应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