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来势极快,倏然间越过坡上众人头顶,缓缓悬停在湖心绿洲上空,呈扇形一字列开,将领头的一男一女拱卫其中。 仪仗队里原本还在低声抱怨的严宽等人,此刻立时住了口,生怕些许闲言碎语传到来人耳朵里,一个个俱是挺直了胸膛,伸长了脖子,脸上极力显出庄严的神采来。 河岸守卫的数名圣符宗弟子,已是悉数飞往湖心上空,向那两名领头男女通禀起事宜来。 柳轻衣看得真切,领头男修白面高髻,身材颀长,乃是一名英伟之气十足的中年修士。 女的长发及肩,一张秀丽的瓜子脸却略显苍白,若是贺元极等天兽门高层在此,便可认出来人正是南境巡狩使罗玉涵。 此女身在半空,脸色虽仍有些苍白,比起前次在通龋山上所见,气息已不再散乱,身上伤势好了大半的样子。或许是因为伤势的缘故,身上所穿的两色法衣领口开得极低,并不是以往一般合衣紧束,露出脖颈下老大一片如雪肌肤,倒是别有一番伟岸风情。 罗玉涵一边听守卫禀报收尸队进展情况,一边看向河岸处列成一排的仪仗队,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暗赞道:“守卫此处的弟子倒也知机,如此安排,不但符合圣符宗长老的规格,便是拜月仙国来人接洽,也能增添几分场面威仪。” 领头中年修士听过几人的通禀,点了点头,挥退几人,抬首看向涟花翱北岸,同罗玉涵一起静静地等待了起来。 柳轻衣看着湖心上空的一群人,暗中使判灵术探了过去,陡然发觉那群人最低的也是通元境后期修士,三阳境也能模模糊糊探到一些,至于那领头一男一女则是压根探不出是何境界,似乎是修为全无,却又予人一种深不可测之感,倒跟探到聂重和贺元极身上的情况相仿,不由暗自揣测:“紫府境?!这二人定是的圣符宗长老一级人物了!” 少晌,这片大湖对岸远远地飞来一群人,俱是服饰各异,领头之人眉心一道月型印记,乃是一名五短身材的中年男修。 那人临到近空,朝着圣符宗一群人打量一阵,冷冷地道:“封平,罗玉涵,大盛仙国竟然派了你二人来此,真是好大阵仗,莫不成还想趁机以二对一,做我付某人一票。” 封平道:“付连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大盛仙国岂会拿此事做文章?我二人前来,不过是防着有些人接机发难,迁怒于这些低阶弟子罢了。我大盛仙界有句老话,缚一只小鸡子,也要防它使啄子,就是这个道理。” 罗玉涵接口道:“姓付的,倒是你,带着这么一大群人过来,又存的什么心思?” 付连云‘桀桀’一笑,看向罗玉涵道:“照此来说,大家都是存的一样心思,防那雌鸡子乱啄人罢。”说罢将手一招,便有跟来的数名拜月修士,下到湖心绿洲之上,开始收殓起堆积如山的尸体来。 罗玉涵听付连云一番还话,似乎又语带双关,将小鸡子换成了雌鸡子,分明是意有所指,心中愠怒,嘴上也不再客气:“姓付的,我们容你来取修士陨体,也算是仁至义尽。拜月此番攻我大盛,却是以恶施虐,无道无仁,诸般恶果,纯属咎由自取。奉劝你们拜月仙国上下速早退去,以免多添命孽,终为仙界万生所不容。” 付连云一声暴喝道:“闭嘴,无知妇人,也敢来向我说教。要说多添命孽,也是你们大盛仙国无理在先!要说无道无仁,更是你们圣符宗首倡!我仙国国主和圣符宗朱长老一段佳话,仙界孰人不知?哪个不晓?我问你,朱玲珑怎么死的?你圣符宗苏氏和丰原氏沆瀣一气,使尽污秽不堪的手段,逼杀朱玲珑母子,早已是仙界共闻,引为道家众门之耻。要说万生所不容,你们圣符宗独占鳌头,其臭不可抑之至,便不作第二家之想。” 罗玉涵气急,抬手指着付连云,嘴角颤抖着道:“姓付的,你..你你,你血口喷人,竟敢杜撰妄言,污我圣宗清名,我...与你誓不两立。” 付连云一脸讥诮道:“悉听尊便,他日战场上见,本尊定来会会你这雌鸡子。” 罗玉涵已是气得花枝乱颤,浑身发抖,胸中怒火一阵冲激,几乎立时就要动手。 一旁封平见此情景,忙一把拉开罗玉涵,岔道:“今日事毕,姓付的,你们可以离开了。” 有了封平这一打岔,付连云眼见湖心的遗体已然收取完毕,便也没再多说,略拱了拱手,带着一群人破空朝对岸来路疾飞而去,只留下的湖心一群人,呆愣愣地半天没了言语。 良久,罗玉涵的脸色愈显苍白地道:“师兄,朱长老之事宗内早有定论,那姓付的随意杜撰说词,凭空污我宗国清名,实在是可恨之至。” 封平眼神闪烁,长叹一声道:“师妹,这么些年,你就真没听过什么耳闻和传言?” 罗玉涵顿了顿道:“那自然是有,不过既是传言,该是当不得真的,你说对吧?师兄。” 封平低头看向湖心水草倒映,脸上表情木然一片,似乎没有听到罗玉涵的问话,只是呆呆地出神。 数息之后,封平方才回转神道:“走吧,此间事了,咱们也该回去了。”说着已是唤过罗玉涵,带着湖心一大群人,朝魁云岭方向飞去,渐渐消失在云端深处。 眼见这些接洽事宜的仙国高层已走,严宽扭了扭脖子,挺立的身子陡然一垮,口中呼道:“终于走了。”说着又扭了扭腰,看向湖心过来的几名圣符宗守卫弟子,指了指背上插着的小黄旗,问道:“几位,这旗帜还要不要?” 其余诸人已是将背上小黄旗取了下来,拿在手中端详,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