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笑了,“这也算是一个进步吧。其实,趁着年轻能有多一种尝试,总归还是一件好事。这一次真算是升迁,百分百算。” 程天源却仍是心有余悸:“她还是太单纯了些,在人多的单位还是得小心。我已经叮嘱她了,有什么事都不要太张扬,也要多跟堂姐商量商量,不要自作主张,自我感觉太良好。” 薛凌再次笑了,反问:“她现在二十岁多点儿,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不正常吗?” “不是不正常,是不好。”程天源低声:“你也不要太宠着她。之澜叔一家子都是文化人,对她很是包容,也没这么管。阿衡对她很宠爱,什么都将就她。正因为这样,她前一阵子太张扬了,任着性子来,所以才会有这么一桩事。如果她谨慎些,低调些,保管没这样的事。” 薛凌想了想,低声:“这也难怪。她年轻有为,长相也好,有一个英俊多金的丈夫,还有一份收入稳定的编制工作。年纪轻轻就开上小车,单位表现也不俗,难免会有人嫉妒,太遭人眼。” 单位的领导工作十几二十年,也就只能开一辆二手的普通小轿车。 她一个刚进来一年的小职工,却能开上价值十几万的小车。这样的差距对比,难免会有人心生嫉妒, 心存不满。 程天源摇头:“总之,她以后还是得改,不改即便暂时没事,以后仍会有事。” “不怕。”薛凌低声:“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思想上会更开放,没那么刻板古板,咱们不用太担心。另外,有薛淙堂姐在,有人能罩着,问题不会太大。” 程天源点点头,“还是得靠她自己。工作是她一个人的,谁都帮不上。” 两人还没聊完,薛衡提着一网兜苹果来了。 薛凌忍不住调侃:“幸好你没走太快,不然我们说你的坏话都被你给听了去。” “老实招来,都说了我什么坏话?”薛衡翘起二郎腿,脸色一沉:“不然这一兜儿苹果你就甭想吃!” 薛凌哈哈笑了,“都是骂你的话,要听不?确定要的话,我就特意为你重复一遍。” 薛衡翻白眼:“拉倒吧你!自己都顾不及了,还来骂我?你这样子会教坏肚子里的孩子的!” 程天源洗了两个苹果,递给他们一人一个。 “怎么过来了?下班了?” 薛衡点点头:“最近订单不多,工人上班也都按平时的八小时制,我这个做总经理的也一样的上班时间。” “咔擦!”薛凌咬了一大口苹果,问:“你的外贸单子也不多了?” 薛衡答:“不算少,但也不多,就是保 持正常的运转。” 说到这里,他禁不住皱眉:“今年被打击得有些大,下头好几个厂子来争订单,一个个都拼命杀价。我们的盈利都已经很微薄,他们还能继续削价,质量都不知道去怎么保证。” “咱们要以质量打底。”薛凌坚决道:“这一点儿绝对不放松,宁愿不干不赚了,也不做那种以后让人戳背脊骂的事。” 薛衡皱眉低声:“去年下半年冒出来一大堆小厂子,今年又开了好一些。他们多数都是以削价的方式来跟我们竞争。实话说,今年我们的利润少了……太多了。” 薛凌问:“还能有盈余吗?如果有,多少都得干下去。我们要保证工人都有工开,保证厂子的基本运行。” “不多了。”薛衡啃着苹果,低声:“真的是不多,比拿工资的人好一些。但……如果要是再砍下去,估计得亏本。” 程天源一听就皱眉,“总厂那边今年都不用怎么加班,最近两个月白天都断断续续,晚班都已经取消了。” 薛衡点点头,解释:“利润太低,甚至无法保证能不能赚钱的情况下,保持日班就够了,免得做多亏多。” 薛凌打了一个哈欠,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出了月子后咱们就南下。沿海地区的招商政策更 好更优惠,外贸订单也更多。” “不急。”薛衡摇头道:“咱们毕竟是老品牌了,只要质量一直咬紧不放松,暂时还倒不了。少赚一些而已,不要太紧张。你先好好养胎,将孩子平安生下来要紧。赚钱天天都得赚,但身体更重要。身体垮了,再多的钱也没意思。” “这是肯定的。”薛凌低声:“但厂子这么多人要吃要喝,你得保证人家能开工有钱领,不然工人走了,厂子也就散了。” 薛衡想了想,道:“要不我先南下一圈看看?” “你有时间就去。”薛凌举双手支持。 薛衡问:“对了,你那个服装批发店怎么样了?阿虎常来下订单不?” “很稳定。”薛凌解释:“这两年也就阿虎的订单最稳定。省城那边近几年扩多两个区,外来的人口越发多了,生意也更好做。关键是目前还没那么大的竞争力。” 薛衡忍不住问:“毛衣厂那边呢?我看似乎不错!” “一直都不错。”薛凌解释:“目前同行不多,没什么竞争,赚的自然也多一些。” 薛衡禁不住羡慕,“真好!” “同行竞争是迟早的。”薛凌道:“唯一不变的是你要坚持质量生产不动摇,尽量减少成本,提高订单量,这样才能处于不败之地。” 薛衡苦笑:“可咱们现在成本真的是削不下去,如果跟其他人一样用便宜些的布料和纱线,质量立刻就保证不了。” “那就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