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爸爸微愣,尴尬抽了抽眼角,忙压低嗓音:“小孩子家家,别乱问话。” 大人们都没说,但孩子们都大了,日常生活中的蛛丝马迹早就看出了不对劲儿的地方,更甭提薛扬这样的大小伙! 薛扬嘿嘿笑了,道:“我别问,你们不说,事情我们就不知道吗?” “好了好了。”薛爸爸轻拍他的肩膀,哄道:“去写作业,写完看电视等你哥回来。” 薛扬回对面去了。 程木海和刘英都沉默看电视,屋里的气氛明显僵了好一会儿。 薛爸爸叹气,低声:“孩子们都还不知道……都不知道怎么该跟他们说这件事。” “尤其是小涵。”刘英红着眼睛,哽咽:“那孩子才三岁……哪里懂什么是离婚。跟她说,她不懂,就算是有心给她解释,也说不来的。” 薛妈妈打着毛线,低声:“缓一缓,反正迟早会知道,能迟一点儿就迟一点儿吧。” 程木海睨了老伴一眼,低声:“你别动不动就红眼睛,让孩子们知道肯定会追问。孩子最爱问问题,非问到底不可。你就不能为了孩子忍一忍?” 刘英讪讪埋下脑袋,不敢再说什么。 众人假装认真看电视,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 市中心,霓虹灯明亮,车水马龙。 薛凌看着繁 华拥挤的市区,车辆追随远去,陌生人群来来去去,一个个匆匆忙忙,或神色凝重,或欢笑谈生,或紧张慌张,或焦急奔跑,一时忍不住笑了。 程天源跟她相握的大手捏了捏她的,问:“笑什么?” 薛凌解释:“都说旁观者清,我们看别人,也许会更直观更清楚。可有时候身边的人,自信满满以为再了解不过,但实际并非如此。比如你妹,咱们都知道她性格不怎么好,如果能在大地方被制度和单位管辖着,她不会犯大错。可我们太忙,心里只明白她不会是大奸大恶之人,错也不会错得太离谱,所以就一直忽略忽略。现在木已成舟,错已酿成,未来大错会接踵而来,可我们却无可奈何,连办法都想不出来。如果我们早些关注她,也许就不会今天这个局面。” 程天源长长叹气,低声:“都有错……我们都有,阿衡也有。” 作为父母亲和亲大哥,没去适当关注妹妹,都是责任的缺失。 作为丈夫,自己的媳妇三天两头不着家,他也不管管,也不找人问问。老婆不着家,他也学着不着家,将小孩子丢给娘家父母,各自潇洒自由去。 薛凌迎着夜晚的凉风,卷了卷薄外套。 “你再考虑两三天吧。实在不行,就只能找阿 衡商量了。” 有办法至少比没办法强,看着她身陷泥泞之地,适当帮一把拉一把,甚至是拦一把,总比坐以待毙强。 程天源点点头,问:“你饿了吗?” 薛凌轻笑:“还没,不过街边飘来的食物香味儿,已经开始有引诱作用了。” 两人看着街边的店面,一间间看着。 不久后,来到一家大型面包店前。 只见灯光明亮,大橱窗里一排排的冷藏柜,面包蛋糕琳琅满目,形状美,色泽诱人,看着让人垂涎三尺。 薛凌忍不住想起一件事,低声:“你妹也许早忘了面包怎么烘焙了。这行业本来有非常大的前途,她算是最前沿的开创者,可惜这十来年来,她不仅没进步,还彻底忘记抛在脑后,已经被这个行业彻底抛弃了。” 程天源没说什么,问:“你要吃吗?我们进去看看。” “买点儿回家也行。”薛凌点点头道:“明天后天孩子们都在家,有些面包在家给他们当点心,也不会偷偷啃零食。” “好。”程天源牵着她走进店里。 这时,他们才发现这家店有一个很休闲的名字——悠然村。 薛凌低笑:“这么有诗意的名字,适合一些茶馆或休闲中心,怎么会用在面包店上?” 程天源倒没多注意,进去后就一味儿 盯着面包看。 有服务员热情递上精致的小篮子,笑盈盈介绍身前的面包。 薛凌答谢,买了她介绍的两种。 程天源自顾自看着,道:“不用,我们自己买就行。” 服务员点头应好,指着墙边的一款小蛋糕解释:“那是我们店新推出的新款,叫‘悠悠宠’,周末买一送一。” 随后她笑盈盈退了开去。 薛凌忍不住低笑:“突然想起悠悠来。” “谁?”程天源往那小蛋糕看去,一时联系不起来。 薛凌低声:“我是说山悠。” “哦?!哦……”程天源低笑:“小山悠一转眼也成年了——真快!对了,她现在怎么样了?听说没读书了,去经纪人公司当艺人了,对吧?” “没成功,退出了。”薛凌没说得太清楚,只捡了结局解释:“前一阵子山越掏了一大笔钱投资一部电影,悠悠在里头演女二号。听说下个月就开机,可能明年夏天就能上映。” 她劝陈水玉不要让女儿继续沉浸下去,该是学习的年纪,就不该放弃学习。 眼下趁这个机会让山悠冷静一下,也沉淀一番,等她考到合适的专业电影院校,对她的未来更有保障,机会也必定更多。 可山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