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债有还完的一天,欠儿女的债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还完。” “没完没了!真的!只要你活着一天,只要你有儿女,你就得一直烦下去,一直还债!多半得还到你还不了的那一天为止!” “忒惨!早知道这样子,当初就不该生太多个——现在忒后悔!债主来着,太多可不行!” “哈哈哈!生都生了,后悔能有啥用?!现在只能把欠债的变成还债的,将来日子才能好过些。” “怎么变呀?你们倒是教教我呀!” “俺自个都不懂,还咋教你?” “哈哈哈!” …… 三个老男人守着一个大烤炉,乐滋滋烤火聊天喝水,一直舍不得回去睡。 程天源搓着手,打着哈欠问:“都几点了?得回去睡了。” 阿虎摇头:“外头冷得很!干脆这里睡得了!暖气再好,也没俺这火炉原始又暖和!” “是。”陈民将羽绒服脱下来,盖在身上,迷糊低喃:“这儿真暖和……不想挪了……困得很。” 阿虎打开角落的小柜子,取出一张拉舍尔毛毯丢给程天源。 “外头冷得要命,走回馨园还得冻好几分钟!睡这儿得了!” 程天源接过毛毯,随意裹了裹,睡意立 刻上涌。 几分钟不到,三人先后在烤炉旁睡着了。 帝都的冬天非常冷,加上极端寒流影响,清晨时分更是冷得滴水成冰。 阿虎扔的木柴够多,小偏院避风,加上三人睡成一团互相取暖,一个个都睡得十分香甜。 不知什么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阿虎翻身咕哝:“……手机!谁的……?” “……接。”程天源迷糊低喃。 陈民则睡得跟死猪一样,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根本没听到。 铃声非常坚持,一直重复着,一点停歇的迹象也没有。 程天源没睁开眼睛,捅了捅身侧的阿虎。 “你的……还不接!吵死了!” 阿虎也没睁开眼睛,大手迷糊摩挲来去,直到终于摸到了手机,胡乱拍了拍。 不料,手机仍在响着! 程天源皱眉踹了他一下,骂:“接啊!拍什么拍!又不是闹钟!” “……哦哦!”阿虎终于反应过来,抓起手机胡乱按,然后拿在耳朵旁:“……喂?喂?” 接着,他又陷入深睡中。 四周再次安静下来,三人各自回归梦乡,继续呼呼大睡。 半晌后,程天源的手机跟着响了! 他皱起眉头,摸出不停振动的手机,放在耳朵旁。 下一刻,他被吵醒了! ——源叔!出事了!出大事了! 程天源腾地睁开眼睛,半迷糊半睡爬坐起来。 “啊?咋了?……咋了?谁?” 手机另一头的小虎子急坏了,大声:“表弟他吐血了!他吐血了!医生说他的情况很严重!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程天源瞬间被吓醒了,愣了半秒钟,很快清醒回神。 “别紧张,别怕。怎么一回事?你先冷静说说看。” 小虎子急得直跳脚,崩溃般解释:“我……我就不小心打了一会儿瞌睡,然后他就咳嗽……然后他就咳出血来!医生说他的情况有异样!还说要送什么ICU!” 程天源吞了吞口水,眸光本能寻找陈民,发现他蜷缩成一团睡在阿虎的另一侧,大半的身子都窝在阿虎的大腿上。 小虎子听不到回音,忍不住喊:“叔!源叔!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爸呢?我叔呢?他们怎么都不接手机?我这边都快急疯了!他们该不会还在睡觉吧?!天啦撸!人现在危险得很!得赶紧来签字!得送ICU啊!刚刚——刚刚医生还说要发什么病危通知书!天啊!叔!表弟昨晚还好好的!怎么一回事啊?! 我该怎么办?!叔!你听到没有?!我爸呢?我叔呢?!” 程天源再度吞咽口水,心慌得一批。 “你……你先别紧张。我们马上过去。对了,医生说什么对小陈的情况最好,你都听着——不!听医生安排!先听医生安排!” ——哦哦!我知道了!我说那个病危通知书我不收!我坚决不收!医生说送哪儿就送哪儿!我听他们的! 程天源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些许。 “小虎子,小陈现在是什么情况?他除了吐血外,还有其他症状吗?” ——脸色难看得要命!怎么喊也喊不醒!刚才医生和护士扎堆给他急救,弄什么仪器啊,又是敲又是按,还说什么可能不行,我差点儿就当场吓死!人现在有呼吸了,不过情况还是很糟!医生说必须送ICU观察,还说必须马上转! 程天源一边听,一边胡乱推了推阿虎,又慌张抓了抓陈民。 “必须马上转就转,先听医生的。你别急——我们马上赶过去!马上到!” 小虎子差点儿就哭了,哀求:“叔!源叔!你们快些来吧!那个——病危通知书被丢过来了,我——我都不敢看!” 程天源喘息:“别急别急,小浩会没事的。我们马上过去!” 这时,阿虎和陈 民已经被折腾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