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一夜没睡,但她并不觉得多累,只是脸色苍白,神色非常憔悴。 程天源去厨房熬了一碗米糊,放了一点儿糖和盐分,端来给她喝。 薛凌拉着他一块儿喝。 孩子们都睡着,他们没说话,但多年夫妻默契得很,完全不必说话,靠眼神就能毫无障碍交流。 他们出去跟警方的人员询问具体进展,又叮嘱后厨的人做清淡的早餐,随后去薛爸爸妈妈的房间照料着。 老人家都醒了,焦虑不安询问然然的消息。 薛凌微微一笑:“没事,警方已经追踪到他们的车辆了,目前正在锁定具体方向,相信很快就能将然然解救回来。” “真的?”薛妈妈狐疑问:“你可别诓我们!阿源,是不是这样?是不是?” “是。”程天源坚定点点头。 两位老人家才松懈下来,缓慢开始换衣服洗漱。 薛爸爸忍不住问:“其他孩子呢?有没有让他们别出去?多事之秋,可千万不能乱跑。” “对。”薛妈妈提醒:“就算是去熟悉的地方也不要。工作什么的,能请假就请假,现在这般情形就算赚再多的钱也没用!” “都在都在。”薛凌解释: “都在大客厅那边睡着,一个也没少。昨晚阿清也没回去,留在这边帮着。” 薛爸爸赞许点点头:“患难见真情。阿清是一个好孩子,将咱们家的事当自个的事在关心着。” “小欣没出去吧?”薛妈妈仍不怎么放心,提醒:“让她一个人千万不能出门,以后必须拨几个保镖给她。她是女孩子,更该注重安全。” 程天源帮老人擦手,温声:“没出去,也在客厅那边。放心,以后大家进出都带上保镖,去哪儿都带上。” “唉!”薛爸爸忍不住叹气:“带多少个也没用,歹徒明显是有备而来。一下子涌了十几个人出来,咱们就算一人带上几个保镖也不够跟人家拼。” 薛妈妈哽咽:“说到底,还是钱的错。钱少了,不够过好日子。钱多了,却又容易让歹人眼红。” 薛凌听得一阵好笑,倒了一杯温水给老妈子。 “妈,明明是人的错,怎么会是钱的错。钱只是钱而已,它的价值还是我们人赋予它的。说到底,都是人心在作祟,人心太贪婪。” 薛妈妈擦着泪水,低声:“还是那句话,钱财都是身外物。钱能解决的事,咱们有钱就能解决,不算什么难事。只要我们给得起,咱们一定 给。” “那是肯定的。”薛凌沉声:“但也不是随随便便给,绝不能助长这样的邪恶风气。所以,我们第一时间就报警了。” 薛妈妈忍不住担心:“万一被歹人知道我们报警……会不会对然然不利?有没有保密?千万不能让歹徒知道!” “别担心,没事的。”程天源做出保证:“警方一定会很快破案,将然然救回来的。” 薛爸爸再度提醒:“别拒绝,也别骂,记得要好声好气给人家说话。钱给多少无所谓,关键不能让孩子受伤。” “嗯嗯。”薛凌见老人家似乎有些神智不清,重复来去总是那几句话,暗自有些担心,“爸,妈,现在天色还太早。你们要不再睡多一会儿吧?孩子们都在外头睡,你们别出去,省着吵醒他们。” “哎哎!”老人家仍忍不住一个劲儿说话。 程天源刚刚退烧,精神状态不怎么好,但他不肯去休息,坚持说他没事,陪着老岳父岳母的身边照料着。 老人家最容易受不住打击,精神状态非常差,唠叨说了一通又一通,一遍又一遍,随即又昏昏沉沉躺下睡着了。 程天源不放心,转身连忙找了家庭医生过来。 医生仔细检查一番 后,低声解释:“精神不济导致的,且让他们睡着。身体的一些体征和数据都现实没大碍,暂时不碍事。” 程天源担忧问:“需要用药不?看着有些迷糊,话也说得奇奇怪怪的。” “暂时不用。”医生道:“我会仔细观察,如果需要的话,我再给两位老人家安排服用的药。” 薛凌低低叹气:“让他们睡着吧,劳烦你和护士照看着。” 夫妻两人回了大客厅,发现一众年轻人都还在睡,便手牵手悄悄去后花园散步。 谁都没开口,但心里头都一清二楚彼此是一模一样地担心。 清晨的春天仍有些凉意,程天源拉上薄外套的拉链,转而帮薛凌裹上披肩,随后继续慢慢散步。 “爸!妈!”薛扬匆匆跑过来,神色慌张:“爸!妈!绑匪——来消息了!” 程天源和薛凌对视一眼,两人赶忙往大客厅奔回。 果不其然,绑匪打来了电话。 “那帮恶棍要求咱们下午三点前必须往一个国际账户转过去十亿美金。钱到账后就会放人,如果不照做就撕票。他们还说,具体账户会随时通知我们,让我们提前做好准备。” “十亿美金?”薛凌顿时皱眉:“临时 上哪儿拨那么多的款?手头上的股票就算都卖掉,一时半会儿也筹不到那么多。” “对啊!”薛扬大骂:“这不是为难人吗?歹人都是不带脑子的!谁家会存着几十亿钱在银行里发霉?!几个小时而已!怎么可能准备得了那么多!” 程天源皱眉问:“媳妇,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