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忍不住问:“老李师傅分一半,他们就要一半?是要老李师傅的份儿,还是连你媳妇也得剖一半出来?”
程焕然无奈答:“他们说了,老李师傅必须分百分之七十,因为安安是他教出来的,是她拿着他老人家的招牌在赚钱,没资格分一半,顶多只能分三成。”
其实,当初合作的计划是安安提出来的,也是安安为了传承老师傅的手艺,不让其失传,争取将其发扬光大。
老李师傅空有手艺,却不懂怎么去经营或发扬。如果他们一家子懂,何须等到今日!
万万没想到他们能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不仅误会安安的一片好意,甚至为了一己私欲搞破坏!
他程焕然的老婆何须为了一点小钱遭这样的窝囊气!要不是老婆拦着,他早就动手撵人了!
薛凌听明白了,冷笑:“说来说去,他们就是要分钱,但不好明说,便拿老李师傅来当挡箭牌。”
“明摆着呀!”程焕然耸耸肩:“安安她不缺钱,做这份事业也不是只为了钱。她可以退一步,但她没退,我也不支持让他们得逞。”
“贪心不足蛇吞象。”薛凌摇头:“即便安安碍于老李的面子退几步,他们也会得寸进尺。”
程焕然解释:“我们出发前,安安还受到他们的威胁,说如果不改之前的合作协议,他们就会继续去点心店闹,让店开不下去。”
“这么嚣张?”薛凌哑然失笑,问:“老李师傅知道吗?”
程焕然点点头:“安安没瞒着,直接将原话告诉老人家。安安说了,这毕竟是他的家事。他的家人已经影响了他们俩的合作,老李师傅得先去应付。实在应付不来,她再出手。先礼后兵,不行再报警处理,再不行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薛凌笑开了,问:“老李师傅去应付了吗?效果如何?估摸还是得安安自己出手。”
“老师傅被气得直接甩了儿子一巴掌。”程焕然解释:“他大骂他们没良心!他直接撂狠话,如果毁了点心店,他就从此金盆洗手不干了,等着他们一家子来养他。他养了他们几十年,该轮到他们了。他还威胁说,如果不养他,他一定会去法院告他们,因为这是他的权益,是受法律保护的。他儿子和儿媳妇被他吓着了,灰溜溜走了。”
薛凌摇头:“暂时唬住而已。他们的眼里只有利益,如果分不到钱,他们就会继续找茬找麻烦。”
“没事。”程焕然温声:“安安她已经有应付策略了,我们不用担心她。”
薛凌对大儿媳妇的能力颇有自信,道:“那就好,让她自己处理吧。我相信她能处理妥当——不过,我有一个小小建议,也许能帮到安安。”
“您说。”程焕然立刻来了兴趣。
薛凌眼睛微眯,提醒:“老李的儿子和儿媳妇一直都不靠谱。他们几乎没受过教育,没见识眼光也短浅。不过,他们的儿子却跟他们不怎么像。我见过那个年轻人,他文质彬彬,谈吐礼貌儒雅。他是一个读过书,懂礼义廉耻的人,跟他的爹娘不一样。”
“妈,您的意思是……?”程焕然疑惑问:“利用他去应付他的爹妈?”
“嗯。”薛凌道:“老李师傅极疼爱孙子孙女,一直帮着孙子供房。他的爸妈不懂得感恩,他还是懂一些的。从他身上着手,可能会省去很多麻烦。安安有句话说得很对,他们毕竟是老李的亲儿子和儿媳妇,一旦动真格,老李夹在中间会很为难。他只是图财,图自己的晚年生活多一些保障,绝不舍得自己的家庭关系四分五裂,儿子和儿媳妇没得好下场。”
程焕然缓缓点头:“好,我回头跟安安说一声。”
“攻心为上,攻城为下。”薛凌总结:“又是亲情,又是利益的事情,最复杂也最难掰扯得清楚。”
“是啊!”程焕然感慨:“难怪老一辈出口总说清官难断家务事。瞧老李师傅一家子,真的够奇葩的。”
薛凌轻笑:“还有更奇葩的,别少见多怪。对了,小喆的感冒好些了吗?”
“没事了。”程焕然笑了笑,解释:“晚上睡觉的时候踢被子,有些轻微着凉。他只是流鼻涕,没其他症状,我跟安安说不用紧张。我泡了一点姜茶,不会怎么辣,还加了红。那小子一口气喝了半瓶,后来又喝了半瓶,回头鼻涕就不流了。”
薛凌慈爱微笑:“那就好。小喆虽不会胖乎乎,但他身体壮实,肉肉也结实,可见你们把他照顾得很好。”
“还得慢慢学。”程焕然体贴为妈妈添上茶水,温声:“目前只有一个,尚且有些应接不暇。妈,可想而知当年你们要应付我们四个是得多忙!”
“忘了。”薛凌轻笑:“好像都不记得了。养儿育儿的艰辛,在看到你们一个个成家立业后,似乎都烟消云散抛诸脑后了。”
程焕然将茶杯毕恭毕敬捧给母亲,用行动表达感恩之情。
“妈,希望疫情早日结束,你和爸爸能带着外公他们早些回到帝都。我们呀,还没好好孝顺你们。请为了外公他们,也为了我们,务必好好保重身体。”
薛凌眼眶微热,点点头接过茶杯。
程焕然依偎在妈妈的身边,低声:“王青阿姨走得太突然了……我们一边惋惜悼念阿姨,也一边偷偷在担心。万幸您和我爸的身体一直不错。妈,你们要好好的,一直都好好的。”
薛凌微微一笑,温声:“好。”
王青的骤然离世,吓坏的不止她,还有一众年轻人。
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人生最遗憾的事情之一。他们害怕不幸有这般遗憾,更害怕失去至亲。
照顾好自己,才能侍奉照顾好老人,不让年轻一辈挂心。
他们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