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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如煎(1 / 2)

三百六十年就这么一晃而过。

氐月门此时虽然已建门千年,但历代都与皇权相交甚好。

故而时至今日,仍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山门建得并不算高,但时时刻刻望去,华彩缤纷直射天际,云雾缭绕处处缠山。

那是络绎不绝的香客供奉的烟火。

后山处则宁静了许多,只听得风吹树林,鸟雀声声。

在树木交杂掩映之处,有一处静室,室内不开窗牗,不置熏香,不燃红烛。

案上只用瓜果供着两部《宿曜经》,那是三百多年前的杨掌门奉皇命写就的,一时间给氐月门带来了无限的荣光。

太久不进行更换,那案上的水果已经将要生虫。

星占道人正闷坐在屋内,手边是各种算筹、茭杯等。

他的额间沁了斗大的汗珠,却忘了进行擦拭。

从夜算到明,从明算到夜,颠来倒去,处处大凶。

门外弟子突然很急促地拍着门,那拍声非常用力,门被撞得咚咚巨响。

星占道人苦苦思索,不过几天,他的头发都已白了半鬓。

此刻正在聚精会神,被这突然的敲击差点惊得散功。

“不是说了这几个月别打扰本尊!莫要寻死!”

那门仍然急促地敲着,我行我素。

星占道人简直气得要走火入魔。

他一边盘算着如何处死这个没眼力见的弟子,一边前去打开门闩。

谁知一开门,一个人溘然倒地,口中还吐出了一截舌头。

污言秽语哽在咽喉,他一惊,刚一抬头,一柄长剑就破空袭来。

无处躲闪。

长剑贯穿了胸口,又被轻巧地带出,那刃上竟不沾染一丝血气。

“......天吟......是你?”

星占道人虽死眼未闭,一双眼睛仍盯着那柄长剑。

剑上明晃晃刻着两个古篆字:天吟。

那人拔剑便走。

走至山门,又掏出木牌,加了一道刻痕。

数了一下,一个不落,这才满意离去。

而此人背后已是红光映天,影子被火光拉得老长。

不多时,千年宗门就这般付之一炬。

......

故园冬暮,山茶和梅蕊争辉。

梅玢步履匆匆,路过萧瑟的回廊,被路旁一弟子试图拉住,她一抽袖直接躲闪过去。

那弟子也不尴尬,没皮没脸笑道:“梅长老......阿不,梅姐,现在双星门都快要解散了,修仙界也已经是名存实亡,咱们都要各奔东西了,今日我特意向你来讨教则个。”

她自下而上地打量了一下,眼皮都懒得抬,转身随手折下一枝条。

那人见梅玢态度如此轻慢,不由咬牙切齿。

梅玢折下之后,在手上试了试,枝条又韧又坚。

她回身就是一个凌厉的狠鞭!

那弟子自忖自己是天道宠儿,天生的灵力强劲,别说在同辈之中已经罕有敌手,就是多活了他百年的长老们也难以匹敌。

又见这个梅长老素来懒与人言,且多次无视他,早已心生不满,觉得其假清高,想要给她个教训。

见梅玢应战,暗自窃喜:她接不接这个挑战,都对她是种侮辱。

手中正裹满了灵力,见其攻势袭来,正志得意满地挥手拦截。

十分得意:这件法宝是他从某次历练中获得的,能直接吸取对方灵气,并将对方灵气全数转换为攻击,反打出去。

没想到一鞭就被抽得灵力溃散,防御直接破开。

又一鞭抽得倒悬飞出栏杆,拍在树干上,砸下好大一堆雪。

第三鞭抽得奇经八脉一齐爆裂,那人瘫倒在地,看着自己丹田处的灵气源源不断地逸散在雪天之间。

此刻她才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挑衅我?”

她穿着一双靴子,那靴子银白发亮,由于踩过白雪覆盖的小道,鞋底沾满了黑色的雪泥。

“哪怕我灵力尽失,你能打得过我吗?你配让我用剑?呵,初生牛犊不怕死。”

鞋底重重碾上了那人的脸。

雪堆融化,坑里汇集了雪水,倒映出了她快意的脸。

但她还有事要做,便不再进行后续惩罚,只留那弟子一人在雪中。

她要去接一个人。

一个多年未曾醒来的人。

......

瓦而一觉睡了三百六十年,百年来她无知无觉,只以为自己仍身处那一战之中。

再醒来已是沧海桑田。

在一片黑暗之中,她早就丧失了时间的概念,只能闻到那隐隐约约的紫藤花香。

多年下来,这股馥郁花香早已经沁入了肺部。

她的脑海里仍是睡前那一战,眼前无时无刻不是刀兵利剑。

这把剑从什么地方刺来,我应该从什么地方躲去。

这一招是什么功夫,我应该用哪一式来应对。

这个人是什么想法,我应该用哪一种话来接承。

耿耿于怀,历历在目。

伏宓,为何要在关键时刻偷袭、背刺我?

曹君钦,他竟真的甘愿牺牲自己?为何伏宓会下杀手?

那天晚上,为什么我会昏睡不醒?是慎不道下了药?

慎不道,为何要封锁住我的神魂?

这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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