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毕业前享受了这份待遇。
从拘束扭捏很快转换为推杯换盏间的畅怀大笑。他们纷纷讲起了大学时的趣事,当然还时不时地穿插着李教授回忆起来的有关南珂的糗事,李教授又在南珂的威逼利诱下罚了好几杯酒,她也喝了不少,十分畅快尽兴,晁希因为晚上还要整理资料就没有喝,李教授嚷着要他论文发表后补上。
欢愉的夜晚很快过去,晁希自然是主动请缨送南珂回去,自称千杯不倒的李教授喝多了昏昏沉沉也管不了那么多,被鲁元和杨川架回了教职工宿舍。
“不用送了,你晚上不还要回去整理资料吗?我叫个代驾就可以了。”南珂止步。
两人站在一颗大杨树下,路灯的氛围刚刚好,空气较白天的凉爽太多,吹吹学校的晚风,人也变得气质好了起来。
“那怎么能行,你一个女生,我还是不放心。”
南珂也有些微醺,看到一本正经的晁希笑着说,“别忘了,我是你的学姐,比你多吃了几年白米饭你以为是白吃的。”
“别闹,一码归一码,要不我们先在学校散散步吧,你也稍微醒醒酒,好不?”
南珂揉揉太阳穴,“也好,反正也没什么事。”
两人在学校林荫道上散着步,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在武汉大学的时候,说好一起散步的,可真的就只是散步,半天两人都没开口。
南珂披着的微卷发,额前的几缕发丝被一些汗珠粘住,眼睛忽闪忽闪的,路灯照耀下的笑容很甜,此刻晁希眼里的她好像个黑夜里的可爱精灵,空灵又美艳,还带有一点破碎的美感。
还是晁希先出了声,“李教授说,你去法国交流,那边怎么样?”
他这么说,就让她想起了曾经的伤心事,想起了那个在法国给过自己美好的林屺,今夜,她注定会因过去的时间而沉沦。
“开始是挺好的,但是很快就被悲伤充斥了,回想起来,好像大部分时间都很不开心,我也不想再去想了。”她的声音和心情一起低落下来。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他有些紧张,又些好奇,可问出口了又怕主动让她回忆会招来厌烦。
她却没想那么多,十分坦诚,“算是我的初恋吧,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因为根本就没来得及在一起,他就意外去世了。”
“也是我们学校的吗?”
“不是。要不是法国之旅,我们根本就不会有所交集,他也就不会出意外了。还记得那件羽绒服吗,就是他送我的,我一直保存着,有些发霉了所以想去清洗一下的。”
“我当然记得,那件羽绒服我一直关注着,没想到对你这么重要,我很抱歉。”顿时,他的心里又难过又酸楚,她有自己深刻的经历以及掩埋心底的人和故事,他替她难过,也替自己悲哀。
“没事,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或许他在用另一种方式告诉我,该放下了。”
“所以,他一直以来会是在你和你未婚夫之间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吗?”他停下了脚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她的心境。
“他从来都不是,他只是我内心深处的一个美好存在。我不是个在过去里迟迟走不出的人,至于未婚夫,我们之间可能的不是鸿沟那么简单……”她强调着,解释着,自诩洒脱,可转念又想,他怎么会这样问,还那么认真。
“你爱你的未婚夫吗?”
站在他面前,面对这个问题,南珂怔住了,有些恍惚了,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说爱吗?在全世界面前营造出祥和融洽的氛围。说不爱,的确实事求是,可是她又为什么要和晁希主动坦白这些。
她虽然微醺,可头脑清醒,她清楚地看到他眉眼里充满对答案否定的期待。
“我记得你没喝酒,怎么好像醉了?”她敷衍几句,心里打着鼓。
可就是这样,晁希便轻松得到了她最真实的答案,来自她闪躲的眼神以及满脸写着不想被他看穿的窘迫,可一切似乎也没有意义。
他们俩在对方面前都不是好的演员,三言两语彼此便心知肚明。他们的心意明明看起来是相通的,可是却不敢继续追讨下去。
看她情绪有变,便赶紧转移话题,“不问了,当我开玩笑的。南珂,我觉得你值得这世间的一切美好,我想我们来到这世上不是为了承受一路失去的,而是要在坎坷不平的人生路上拾捡幸福快乐正能量这些珍贵的东西的,所以,你尘封心底的那扇窗应该打开,透透气,见见太阳。”
他那么年轻,却总是说出一些充满哲理的话,她很开心他能对她讲述的过往听得进去,讲真的,她有被安慰道,用力点了点头。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自己可以。”
“听我的,我今晚送你回去,明早再回来,没问题的,我不怕被你麻烦。如果你真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他义正严辞,逾越着学弟的身份。
“好吧。”她不再拒绝,随他去。
于是回去的路上,是晁希开着车,南珂坐在副驾驶,她把手伸出窗外,眯着眼睛微微探出身,感受着一股又一股的风在手心涌动,仿佛将一切置身事外。
时间太晚,所以路上车不多,他开得很快,脑子里不断设想着有她的未来,想要取代林屺在她心中的地位。他深深享受这样的一刻,红灯时,忍不住侧脸欣赏她清丽舒展的模样。
等到了南珂家,他把车停好,送她到了家门才算放心。妈妈一开门,看到的是晁希送喝过酒的南珂回来,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却一直回想着南珂前几天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