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枯黄的落叶遮住了半边天,除了石落外,其余人在风中踉踉跄跄,根本无法做任何的反抗,似乎也只能微眯着眼等待着末日的到来。
“哒哒~”阁内突然走出来一个拄着拐杖白发苍苍的老人,她无所畏惧迎着石落的杀气步步靠近,每走一步咳嗽一声,身体的一个部位被刺破出一道血印。
青禾欲挣脱开天奇上前,可白发老人突然望向她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向前,举步维艰,纯白色的外衫在石落的杀气里彻底被撕裂,而她也早已血痕累累。
半跪在地上,扶着拐杖,低头咳嗽着吐了几口鲜血,抬起头倚着拐杖艰难爬起来,看着前方的石落,笑了笑继续向他靠近。
石落很快注意到了她,眼中的怒气在看到她拐杖上面悬挂的玉佩后消散了,杀气随之而灭,一头长银发柔顺且垂落下来,枯黄的落叶随即也片片掉落下来,天得以复明。
“先生莫要动怒,听完小人我说几句后,再怒也不迟。”
老婆婆消瘦,满身血迹斑斓,微佝偻着背,满脸皱纹,头发连带着眉发都已斑白,只是那双隐隐泪光闪烁的眼睛莫名的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老婆婆毫不惧怕他,突破他的界限,直冲着他步履蹒跚而来,可他却再没了杀气。或许,是因为她拿着那块玉佩的缘故。
老人家凑近他时,摇晃了一下拐杖上的玉佩,笑着问他:“先生可还记得这个?”
石落忘不了,那是他送给青女的定情信物,石落族的圣物血藤汁液浸泡过的青田玉,所以是血红色的,在阳光照耀下,红得发光,下面的穗子是用他的银发制成的。
“那先生,可还记得,欠了三小姐一个承诺?”
石落内心又一阵凄苦悲凉,原来她早就预料到了今日一出,提前留了后路。
三年前,他不但送了青女这块血藤玉,在她不断撒娇哄骗之下,他还送了她一个他发誓绝不会背弃的承诺,只是这个承诺她那时并没有说,说要留着以后用,原来那时的以后就是今天。
所以说,她从来就没想过要和他在一起的,是吗?
他活了千年,自认为看透了一切,可她却偏偏成了个例外。
老婆婆递了一张纸条给他,他认得出那是青女的笔迹,纸上简简单单六个字:放过我的家人。
连他的名都没提一下,只是让他放过她的家人,可凭什么?凭什么她骗了他,害了他,还妄想着要他兑现承诺?
他办不到,他石落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老婆婆看他身上的杀气慢慢又凝聚起来,低头从怀里又掏了一样东西给她:“先生,三小姐说,这是她欠你的,如果有一天你来找她了,让我一并转交给你。”
石落盯着那荷包看着看着迷蒙了双眼。
三年前,他问过她:“依你们滕王阁的礼数,女子一般会送什么东西给对方作为定情信物?”
她边抬头看着星星边笑着回答道:“荷包,女子一般会亲手缝制一个荷包作为信物给对方,对方要是接受了,那么就得一辈子佩戴在腰间,除了沐浴就寝外都不得拿下,代表了会待你一生一世如初的寓意,所以如果取下了,就代表了他不要你了。”
“那你也给我缝制个荷包,我一生一世都不摘下来。”活了千年,什么样的荷包他没见过,却只想要她亲手缝制的那个。
青女笑着打趣道:“我才不给你做呢,你个老不死的,你的一生一世得多长,我的荷包可跟不了你那么久。”她说到最后时眼底有伤,荷包尚且跟不了他那么久,她更不可能,侧过头,胡乱用手抹了抹,嗅了两下鼻子,继续强装着微笑。
石落放下所有身段,像个吵着要吃桂花糖的孩子那样吵闹她:“你给我做一个,做一个嘛,我一定小心加倍保管。”
青女完全不受蛊惑:“我才不要呢。”
“为什么?”
青女羞红着脸起身,低头双手互绞着,小声嘟囔道:“我...我又不会针线活。”
石落忍不住笑出了声。
“石落,你讨厌。”
青女抱怨了一声,随即跑了出去,从那以后他再没提起过,因为他知道不会针线活的人少不了要被针扎,而他舍不得。
他以为他们就那样默契的忘了,却没想到,她还记得。
为什么在他饱受凄苦后,又给他一勺糖?
青女啊青女,你真的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石落冷笑了一声,从老婆婆手里接过荷包后径直入城,守卫兵们试图拦截,老婆婆笑着大声说了一声:“让行”,他们看了一眼青禾的脸色,随即立马就放行,石落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位老婆婆,却看不透。
原来,他连青女身边的一个老婆婆也看不透,当真是白活了这千年。
看着石落入了城后,老婆婆身子再难支撑柱,顺着拐杖慢慢下滑瘫坐在地上,哭成了个泪人。
青禾上前扶她,她望着青禾含着泪笑着说道:“姐,我赌赢了。”
青禾望着她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脱下自己的外衫给她盖上,伸手替她整理了凌乱的碎发。
“姐,我还有一事相求...”
“我知道,我早已在城内放了消息,意外一场,今日这出不过是滕王军的一次城外演习,我以父亲的名义对外发放的,所以,不会有人怀疑石落的身份的。他不会有事的。”青禾说完,滴落一滴泪,她的傻妹妹,他可是石落啊,怎会有事?倒是你,该担心的应该是你啊,我的傻妹妹。
石落进了滕王阁城门后,望着里面的盛况,果如当年青女和他说的一样,只是不同的是,当年她说的是:“石落,如果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