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了闭眼睛,定了定神,再睁眼时眼底一片坚定。
“我知道了。”你开口。
你感受到了体内的神力似乎充盈了许多,于是你也召出一把剑来,向兮吾的光剑应去——这不是实体,它只是你力量的化形,因为封印,你是没办法召出你的任何一把武器的。
浩如烟海的力量激荡在四方半圆形的幽暗空间中,刺眼的光芒以你二人为中心绽开,连格瑞也要在这种强光下暂时闭目,举起烈斩抵挡你二人攻击的余波。
本来主角觉醒后的攻击,理应一击后,便将反派解决。
很合理吧?
但你与兮吾神力交织,刀剑相撞,他的身体未动分毫,而你却径直向后落下。
“喂——!”
格瑞睁开眼睛,已经来不及拉你,你就这样在他的视线中,从这个空间边缘掉了出去,眼睁睁的在他面前消失。
败了吗?
那她现在又在哪里?
这个人所说的宿命,真的无法反抗吗?
“蝼蚁。逃吧。吾之生门为你洞开,从这出去,便可离开。”兮吾毫不在意观看着是否多了一位,有他人亦或是没有他人。
幽暗的空间里,竟然真的凭空多了一道门,门被什么一种看不见外面的屏障覆盖,是以看不清门的另一头是什么。
这种危及的情况下,格瑞竟然嘴角微勾——他没想到你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给了他这样的机会。
离开,离开去哪里,不言而喻。
走过这道门,就可以从这个结界中离开了。
格瑞向门看去,门上的屏障发出银白色的光芒,好像走出去便可拨云见日,走向光明。
格瑞又向下看去,视野之内一片漆黑,好像有丝丝金色的线在翻滚的黑云之内奔腾汹涌,再细细看去,却又是一片虚无。
他将烈斩负身,径直走去。
————
兮吾有一个占卜师,他可以看见一些破碎的画面,这你也知道。
为何占卜师会看见你死于兮吾之手?
但是……
“但你也杀不死我,不是吗?”你反问道。
你被他的咒枷封印,但他又何尝不是被天道所限制。
你是天道命定的下一位神明,世人中任何一位都可以对你下手,但只有旧神不行,旧神无法对你下杀手。
但世人无法伤害到你,世人眼中的神明不死不灭。
是以兮吾也只能给你设下封印,他之前奈何不了你。
“之前不可以,但不代表现在不行。”兮吾目光落在你的手腕,意有所指。
!
你瞬间睁大了双眼,原来他打出这道封印,目的是为了这个——!
你一直以为,他设下封印把你抛到随机世界,是为了他能够在你们的世界继续成为受人敬仰的神明,而你或许在三千世界中,永远不会有再回去的机会,就再也不会威胁到他。
可没想到……他是第一次是因为有天道的限制,所以不能下死手,只能设下封印。
你的神力被封印后,能调用的力量实在微弱,因此他再下杀手,你反抗的力量便不会被天道所察觉,这样兮吾便可以不受限制地杀掉你。
——他到底是要赶尽杀绝。
“你就算是封印住了我,让天道察觉不到我们相似的力量,但又能怎么样。新旧更替是不可阻挡的。除非你能使这封印到死与我同在,否则一旦你神力所至我的身体,封印先被摧毁,你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吗?”你抬眼直视兮吾,对他说道。
从新神诞生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应该接受他消弭与陨落的事实。
兮吾听了你的这些话,嗤之以鼻:“封印之前,你与我大战尚且落败,现在封印在,你拿什么与我抗衡。”
他这句倒是说出了你的心里话。
“兮吾,你就是这样当神的吗?”
虽然不是说,神明就一定要心怀普世之法,仁慈之怀,救世之意,但也不会引起天翻地覆的争端、扩大贫富的不平等差距,不会故步自封,不会无法接受既定的事实。
而这些,兮吾全都视而不见。
天道诞生了你这一位新神,又何尝不是要将已有的旧事物更替掉?
“心慈手软,对祈愿视若不见,难道你够格?”兮吾回道。
又是一剑。
你召出的剑早已被摧毁,
你握着匕首的虎口和腕骨已经发痛,手臂麻木的抬起,负隅顽抗。
————
格瑞一跟着跳下来,就见到了半跪在地上的你和你面前举剑的兮吾背影。
看见你的匕首在你身侧不远的地方被击落,直插在地。
格瑞在兮吾背后远处,听见他说:
“你手腕上的东西,能感觉得到吧。它此消彼长,永不可破,你回的去吗?”
兮吾轻轻唤她的名字。
格瑞在原地僵硬一瞬。
——你回得去家吗?
这是对所有漂泊之人最一针见血的追问。
旧神知道。知道她虽然活得久,但更多的时间用在提升自己的能力,阅历也仅仅是比常人多了那么一点点。
成神之路并非信手拈来,她自矜身份,以很严格的标准要求自己,是以她沉默,思考,她冷静,无言。
但也心非木石。
没有人不思念家乡。
攻心为上,攻城为下,要从思想上瓦解敌人的斗志。
你所在的世界,世间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