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起来，而是稳稳地向前走，防止他摔倒在地。
对他来说，他的家早就在十年前便被毁了，后来他在牢狱中艰难求生五年，又进了朝堂对抗众人的排挤与构陷整整三年。没有谁会愿意靠近他，更是没有谁会与他做朋友，每一个快要撑不下去的深夜或是白日，都是他自己熬过来的。
无论何时回到那座府邸都是冰冷又孤寂，没有亮起的灯，没有热腾腾的饭菜，也没有等着他回家的人。
有的只有这匹马，跟了他一年又一年。
“你也在等着我死么？我死了，你就自由了。”他对着马说
马儿答不了话，却意外地停下了脚步。
“还没到呢？你在偷懒么？不回家可没有饭吃。”正说着，突然，他听到了一个欢快又震天响的声音，在大声喊着他的名字：“程然！”
伴随着一阵淡淡的清香，他便看见那声音的主人正朝着他拼了命地招手。
两人的距离，不算远，却也绝对算不上近，但她却能认出他来。
程然鬼使神差地下了马，站在原地，似是在等着莲尘走向他，她也确是如此跑来。
向着他。
莲尘站定在程然面前，看到他的那刻起嘴巴就停不下来，一直絮叨着，也不管两人身在何处：“我想着这里是你回来的必经之路，就在这里等你回家，我等了半个多时辰呢，又不敢离开这里往前去迎你，生怕和你走岔了路，但我现在又觉得自己真是笨，我应该去你当差的地方接你，这样路上你还能陪我说说话，我在家里睡了好久，然后自己去逛了逛，准备了几道菜，但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不小心买多了，我就叫来了我天上的朋友让他带回去几道，但他却带走了水晶肘子，我就又开始后悔，万一你喜欢吃怎么办？但我想了想也不怕，你要喜欢吃，我可以给你买几十年,我还......”
程然突然不受控制地将莲尘抱在怀里，紧紧地困住她，紧接着低头埋在她的肩膀处，明明是瘦瘦小小的人，却意外的让程然觉得安心，安心到眼泪就那么轻易地流出来，一滴不落的都滴在了莲尘肩膀的衣服上。
莲尘知道他在哭，吓得不敢动，难得柔声细语地问：“有人欺负你了？”
他没有答话，却收紧了环住她的手。
街上的人纷纷侧目，莲尘也顾不上别人怎么观赏他俩像是观赏俩猴，抬起胳膊轻拍他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莲尘那时还觉得，他果然还是当年那个十岁的小孩子，可程然后来的所作所为却啪啪打她的脸。
那天之后，程然就仿佛练功点通了某个经络，突然就换了个人一般，让莲尘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