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是假装睡着的少女。
说实话,黎筱棠真心觉得自己早上的那种行为简直就是一个色鬼!
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受到尴尬……
慕时望着熟睡的少女,宠溺的摇了摇头,少年刚刚脱下蓑衣,敲门声便“噔噔噔”的响了起来。
慕时走下床去开门,是隔壁老王的女儿,王兰兰。
王兰兰笨拙的笑了笑,“慕大哥,这个给你。”
“手帕?”慕时摆了摆手,客气的回绝道:“这东西我不能收。”
“没事儿的慕大哥,你看你这么辛苦,一个人在田里干活都没有东西可以擦,一个手帕而已,你就拿着吧。”王兰兰再次鼓起勇气将手帕递了过来。少女矮矮的,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眼睛也很小,圆圆的,眉毛又粗又短,有点塌的鼻梁,再加上婴儿肥,显得有些憨。
“真的不用。”慕时再次婉拒道。
这可让王兰兰,有些不开心了,少女嘟着嘴,摸着自己的辫子嘀咕道:“为什么不拿?慕大哥,你一个人这么辛苦又这么累,你说你这么辛苦养你自己也就罢了,家里还有一个什么事都不干的懒女人,你这又是何苦……”
闻言,慕时的神色霎时冷了下来,他微微皱了皱眉,冷冷的开口道:“她不是什么事都不干,手帕她已经给我送过了,夜已深了,王姑娘请回。”
少年如此简洁明了直白的态度,以如此骇人的眼神拒绝了她。
王兰兰委屈的哼了一声,拿着自己的手帕跑了。
偷听了对话全过程的黎筱棠,心里不由得有了一丝的愧疚。
偷听别人对话是不好,但是回想起来自己好像确实没有做过什么事,白吃白喝,还用了人家的血来助自己恢复法力,一想到这里,情人蛊又开始发作,内心不由得一阵疼痛。
半夜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手帕一直回旋在脑子里。
夜深人静,少女起了床,她实在睡不着了。这情人蛊发作的让她心里难受。
但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情人蛊并没有这么强大的威力,真正让她睡不着的,是她的愧疚,是她那已经觉醒了的情丝。
其实每个人都渴望被保护每个人都渴望光亮,都希望有依赖,在少年出手相护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动心了。
黎筱棠走出屋子,坐在台阶上,月光洒在少女的身上,那样洁白。
黎筱棠很专注的做着手工活,最后还在手帕上绣了一条龙。
因为慕时的真身是龙。
远方青龙隐黄道,惟是慕年缘起时。
慕时寅时便醒了,他穿好衣服,拿好工具,少年打开门。
黎筱棠坐在台阶上,身后没了倚靠,便直直的躺了下去。
慕时赶忙蹲下身子,接住了黎筱棠。
少年微微皱了皱眉,她怎么会在外边?
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了黎筱棠手中紧握的手帕,她的身旁还放着针和线。
慕时微微挑了挑眉,少年的神色微妙,原来他和王兰兰的对话都被她听见了呀。
慕时笑了,他笑得那样快乐,那样灿烂,恍若孔雀开屏。
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少女,最后还是突然响起的鸡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慕时轻轻的将手帕抽走,但熟睡的黎筱棠仿佛感觉到了,少女微微皱眉,“别拿走,这是我送给慕时的。”她像是在对人撒娇,小奶音软萌萌的。
慕时宠溺的望着说梦话的黎筱棠,少年微微低下头,轻声在她的耳旁说道:“慕时说,他知道了,他很开心,谢谢糖糖。”
黎筱棠满足的勾了勾唇,安静了下来。
慕时将她抱回床上,少女的梦话还是没有停,她突然间说了句,“喜欢……”
少年神色微微一震,愣是一个大男子汉也不禁红了脸,他再也止不住的嘴角上扬。最后,他终是依依不舍的拿着工具离开了。
他走后,黎筱棠的梦话依旧没有停,“糖果……喜欢糖果,真好吃。”她流口水了。
喜欢糖果。
他未能把话听完,误了她的意思,一句错听的“喜欢”使他偷乐了一整天。
后来醒来的少女也深感莫名其妙。
他没事儿吧?
难不成他也中了情人蛊?
在乡村隐居的这些日子,她时常想,想起这人生的十六年。
想起自自己出生起,他便没日没夜的照顾自己。
七岁那一年,他为了自己一句无关紧要的话,翻山越岭,为她买来想要吃的糕点。在她的人生中,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这么好过。
黎筱棠总是想着这一些,可能是因为情人蛊吧,但是如果是自己的情丝已经觉醒了呢?
也许情丝的觉醒并不是一件坏事,少女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可倘若她恢复了记忆呢,但慕时不是那样的人,可她又怎么能100%的确定呢?
她终究是开始害怕。
害怕这束光的逝去。
害怕如果有一天两人刀剑相向,她会心慈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