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过往(1 / 3)

姜绵的脑子昏昏沉沉的,恍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深秋。

灵堂里面白布飘扬,院里的树光秃秃的立在那里,像是被汲取尽了生命力的老者,安静又悲哀的看着她。

姜绵跪坐在棺木前,哭得眼眶通红。耳畔的哭声刺耳又遥远,世间的一切仿若早与她隔绝开来,她也随着父亲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为什么还是会这样,她以后又该何去何从?

正自迷茫之际,一道声音忽地将她从渺远忧愁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蒋道长来了!”

她缓缓转过头去,只见一个穿着黄色道袍,手里拿着柄拂尘的中年男人像他们这边走来。他腰背挺的笔直,行走间颇有股仙风道骨的仙气。

叔母立马迎了上去:“既然道长来了,那就可以开始做法了吧。”

蒋鹤宇点点头,挥了挥拂尘,便开始做起了法事。

行至姜绵身旁时,他开口对她说:“小姑娘,让一让。”

然而,姜绵并没有立马起身。她只用那被泪水浸润的杏眼可怜兮兮地盯着他看,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为什么还是会这样?我明明已经做了那么多努力。”

这样说着,姜绵眼眶中的泪水还是没忍住,溢了出来。她抬起手将它拭去。白花花的衣袖上已经粘染了一大片水渍。

蒋鹤宇眉毛蹙起,看着那个面容稚嫩的小女孩,神情有一瞬间的错愕,没搞懂她说的话。

幸而她低下了头,又自顾自接了下去,“我一直努力不让他出去经商,又是装病,又是哭闹。可他还是去了……”

蒋鹤宇疑惑道:“你为什么不让他出去经商?”

姜绵突然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因为他会死!”

就算是蒋鹤宇行走江湖多年,见过不少奇闻轶事,听到这句话的这一刻,他仍是感到惊讶。

“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的。”

若是普通人听她这么说,定要觉得是儿童荒谬的玩笑话。可蒋鹤宇是道门中人,又怎能不知其中玄妙?

蒋鹤宇闻言又是一惊,还待要问,姜绵的叔母便立马将她拉走,一脸讪笑地向他赔罪道:“哎呀,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就喜欢胡说八道,耽误你做事了。”

“没事。”一个小插曲过后,蒋鹤宇只好接着做法。

姜绵叔母悄悄将丈夫带到一旁的角落,小声与他商量道:“你看看,她又在那儿神神叨叨的了。说不定她父亲就是她克死的。等丧事办完,咱们就赶紧把她送到福田院去。”

“这……不太好吧。”叔叔有些犹豫。“毕竟是我哥哥膝下唯一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衣袖被人轻轻拉动。他低下头,就看到姜绵眼巴巴地看着他问:“福田院是什么地方?我不想去……”

看着她那么小小的一个,仰着一张雪白的小脸,眼眶都哭的红肿了。他心下又开始动摇起来。

叔母把她的小手扯了下来,俯下身对她说:“福田院是个好地方,你以后啊,就住在那边,放心,叔叔和叔母会常来看你的。”

姜绵却并不认账,她摇着头,语气里带着哭腔,声音越来越大,“不,我不想去福田院。我就待在这儿,哪也不去。”

叔母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她连忙往四周窥视一眼,蹲下身子,把姜绵挡在自己身后,小声对她说道:“别哭了,福田院有什么不好。”

姜绵并没有停下哭泣,伤心欲绝的哭声环绕在安静的灵堂里,显得格外刺耳,以至于他们没有注意到不断靠近的脚步声。

一个黄色身影站定在他们身旁,“不用把她送去福田院了,这个小孩,我会收养。”

叔母站起了身,有些惶恐地说道:“道长,你有所不知,这孩子古怪得很,总爱说些奇怪的话,神叨叨的,而且她出生时她母亲就难产死了,现在又轮到了她父亲,谁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把身边的人都……”克死了。

最后几个字,她没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但大家基本上也都猜到了。

她看大家都不言而喻,认为他也该望而却步了。

却不料,蒋鹤宇上前一步,“生老病死,皆有命数,岂能怪在一个孩子身上。我观她面相,很有修道的天赋,正好我还没有人继承衣钵,以后我就将毕生所学都传给她。”他伸手握住姜绵的小手,“来,我们走。”

姜绵有些怔怔地望着他,一时竟也忘了哭泣。

一抹黄色倒映在她的眼眸中,像是初升的朝阳倒映在了潋滟的湖水里,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春去秋来,寒暑易节,一晃眼十年光阴就这样过去了。

小女孩的身板如同抽节的春笋般长得飞快。一眨眼间,便从一个珠圆玉润的小孩子变成了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原本娇嫩的花骨朵儿此时已是含苞待放,初窥了些颜色。

蒋鹤宇叫她出门时,总爱让她女扮男装,说这样能省去不少麻烦。

但姜绵骨架小,眼睛生得过于大了些,面容又白腻,凭谁多看几眼便能识破她的女儿身,女扮男装的意义实际上并不大。

这几年来,蒋鹤宇走街串巷,除邪避晦时总是带着姜绵,也让她接手过一些简单的事务,比如勘测风水,驱除晦气之类的,但涉及捉妖驱鬼的事却只让她旁观,从没让她动过手。

因此,姜绵对这方面的事,知道的也不多,自然也不认得妖丹。

但是这也不妨碍什么,他们的日子依旧平淡又安逸地过着。

直到这日,蒋鹤宇的好友前来拜访,也不知道聊到了什么,蒋鹤宇的神情变地有些落寞,他叹了口气,突然拜手叫姜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