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芬笑了笑,余光透过没关严实的卧室门看到了一桌的纸张和一盏破旧的煤油灯: “是我们来早了!不过这才能拍到最真实的陈叔啊,让所有人都看到一个为了处理文件熬夜工作的县长!” 陈河一直深受县里人的爱戴不是没有原因的,就他隔三岔五就来报社买报纸支持他们的行为就让秦雪芬深受感动。 他当时还说:“怎么能不买呢?没钱也要买!这是我们县第一个报社,我肯定是要带头支持的! 看到这么多人喜欢看你们的报纸,也能买得起你们的报纸,我就高兴!这不仅体现了大家的日子过得比以前好了,还说明我们县的知识分子还是有很多的!” 何赛芬跟在他们后面进来,看见陈河磨蹭半天才系好最后一颗扣子,连衣领都没翻出来,没好气地走上前,一边尴尬地责备一边帮他理好领子,怕被拍进去: “你说说你,跟你说了早点起你不听,让你穿衣服先把里面的领子整理好也不听,这下好了,待会儿拍进去怎么办......” 陈河倒是没觉得丢人,反倒是被她说道的时候就没有那么紧张了,脸上挂着享受的笑容。 看见他们夫妻俩的相处模式,秦雪芬有些羡慕,再加上他们身后就是陈河昨天晚上工作的证明,她忍不住举起相机拍下了这美好的画面。 老式相机拍照不静音,‘咔嚓’一声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 何赛芬很吃惊地回过头,有些着急: “秦知青,你这就拍了?这,你看他这领子都还没理好呢,这边也乱七八糟的,这,这要是放在报纸上,被别人看到了......” 没等她继续说下去,秦雪芬就解释道: “不好意思啊婶子,我刚才就是看你和陈叔感情好,有点羡慕,就没忍住拍了张照片。你放心,这张照片不算,我也不会放在报纸上的!” 说着她低头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有些开心。 “那就好那就好!” 何赛芬松了一口气,立马加快动作帮陈河整理好衣服,转身直接把卧室门给拉上了,生怕秦雪芬又突然按下快门。 见他们也准备得差不多了,秦雪芬就正式开始了今天的采访: “陈叔,你坐下吧,就随意一点,像平时聊天一样就可以了。” 陈河依言坐在饭桌旁,左手十分顺滑地搭了上去:“那就这样开始吧!” 秦雪芬刚准备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就听见何赛芬说: “秦知青,来,你坐这边,我听县城那个拍照的说从侧边拍他比较好看。” 虽然但是,何赛芬只记得拍照的人说的是侧边,却不知道秦雪芬在这个角度根本就拍不到陈河的正脸。. 她刚准备向何赛芬解释,就听见陈河不满地呵斥道: “诶,你这是干什么?是你会拍照还是人家记者会拍照?人家想怎么拍就怎么拍吗,又不是在摄影棚,那不是作假吗?” 何赛芬有些不服气,想反驳他:说不做假你今天不还是穿了新衣服出来吗? 可是想着两个外人在,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然后她就看见秦雪芬把相机递给一旁的徐霖,让他待会儿看着拍一张自己和陈河谈话的照片,她就只能闭嘴了。 秦雪芬打开笔记本,按计划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陈县长,据统计,我们县今年的收入比前几年多了百分之二十八点四五,请问你对此有什么想对我们县的劳动人民说的吗?” “嗯......”陈河思考了一下,用有些别扭的普通话回答: “我觉得我们能增收这么多,主,主要还是大家的功劳。大家都觉得是因为我们今年引,引......” “引进。”秦雪芬提醒道。 “哦对,引进了新的优良种,但是如果没有大家劳作了一年,把种种下去,又收回来,我们也,也不能做得这么好!” 等他说完,秦雪芬一边记录,一边对他说: “陈叔,其实你可以不用普通话回答我,就像平时和我聊天一样就可以了,我听得懂。放轻松,不要这么紧张!” “噢噢,好!” 说是不紧张,但是陈河还是放不开,就连最开始很放松地放在饭桌上的手都规矩地放在了两只大腿上,不安地来回磨蹭着。 之后的问题陈河都还是磕磕绊绊的,有几次都需要秦雪芬提醒他才想起来有些词是怎么说的,本来计划十多分钟就结束的采访,愣是拖到了将近一个小时。 “好了,我问完了!” 秦雪芬合上笔记本的瞬间,陈河长舒了一口气。 “秦知青,不好意思,丢人了!” 不仅他自己觉得丢人,就连旁边看着的何赛芬和陈霖也这样觉得。 不过何赛芬是恼恨他的不争气,而陈霖确实实打实的觉得陈河没本事,当了这么多年县长了,这点儿小场面都做不好。 “没事,其实大家第一次接受采访都是这样的,更何况这是要给全县人民,甚至全国人民看的嘛!” 秦雪芬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拜托,这种埋头干事、心系百姓的干部真的酷毙了好吗? 如果每个干部都为了上报纸好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