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帝手一顿,问道:“程爱卿想问什么?” 陈耀拱手道:“臣与已故忠毅侯是多年好友,当年他临终前托臣照拂他唯一的女儿,只是臣驻守边疆,多年未入京,有负所托。” “臣心里很是愧疚,臣也不好贸然上忠毅侯府去,所以便斗胆一问陛下,臣那侄女过得如何?” 盛元帝没想到陈耀竟真的当面问了出来,眼里闪过些不悦。 但很快盛元帝就扬起笑脸,将皮球提到了姜婉钰身上。 “她今日也在,程爱卿不妨亲自问一问她。” 被点到名的姜婉钰一边在心里暗骂盛元帝老狐狸,一边扬起温和的笑容站了起来。 当着盛元帝的面,她能说自己过得不好嘛! 随着她的起身,众人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身上,在看清楚她的样貌后,目光就再也移不开。 姜婉钰本就生得天资绝色,今日又被明若精心打扮了一番。 胭脂掩盖了苍白无血色的脸色,厚重的刘海梳了上去后露出了那双干净灵动的眼眸,再换上精美华贵的服饰,将她自身的美貌最大化的展现出来。 而她一改往日的怯懦和小家子气,整个人的气质端庄典雅,从骨子里透着股贵气,更让她美得惊人。 曲墨凛有些愣怔,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太子曲墨渊则死死的盯着她,眼里满是惊艳和疑惑。 姜婉钰这么美的吗,他以前怎么没发现? 姜婉钰顶着众人各异的目光,走到陈耀面前,向他行了一礼,“程叔叔安好!” 温婉动听的声音,让陈耀回了神。 他抚着胡子,笑道:“大侄女真是长得越来越好看,跟那天仙似的,我都不敢认了。”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姜婉钰笑了笑,道:“衣食无忧,不曾吃苦。” 程耀一听,顿时满意的笑了起来,“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曲墨渊和赵氏也松了一口气,他们是真怕姜婉钰说些不该说的。 但陈耀身边的人却皱起了眉头,衣食无忧不代表过得好,不曾吃苦不代表没有被欺负。 程耀和姜婉钰说了几句话后,就一把扯过身边的人对她介绍道:“大侄女,这是你小舅舅宁绍安,快打招呼。” 听到这话,赵氏如同被一道闷雷击中,整个人僵在原地,满脸的惊慌。 姜婉钰心中一喜,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正正好! 随后,她惊疑不定的看向程耀,“程叔叔,你别开玩笑了,我母亲的 亲戚们不是都已经去世了吗,我哪里来的舅舅?” 这话一出,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盛元帝的脸色顿时就黑了, 宁绍安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温润的脸上隐隐带着怒气。 曲墨凛端着茶杯,勾了勾嘴角,好戏要开场了! 程耀急道:“大侄女,这话可不兴说啊,你舅舅他们活得好好的,这些年来一直念叨着你,每年都给你寄信和礼物,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姜婉钰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满是惶恐和无措。 她看了看赵氏,又看了看眼前温文尔雅不像是个武将的宁绍安。 “可是,叔父和叔母和我说你们都死了……” 话没说完,赵氏就着急忙慌的打断了她,“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他们都死了。” 姜婉钰像是被吓到似的,身体不由的抖了一下,让围观的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她弱弱的反驳,“你和叔父从小就对我说,我的亲人只有你们了,只有你们才是我的依靠,让我好好听话……” 在赵氏的怒视下,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的话只有周围的人才能听得到,但别人也不难猜出。 宁绍安立马挡在她身前,冷冷的看着赵氏。 只要一想到他姐姐 唯一存活的孩子,这么多年来可能一直被人欺凌,他就气得想杀人。 赵氏被这满是煞气的目光看得后脊发凉,说话都变得不利索起来。 “我……我才没有说过这些话,你……别诬赖我!” 宁绍安冷冷的问道:“既然你没说过这话,那她怎么会这么认为?” 姜婉钰见宁绍安这么给力,便安心的在一旁当起了柔弱可怜的小白花,然后看赵氏的好戏。 “我和大哥每年都给她寄的信和礼物,逢年过节都不曾落下,如不是有人故意为之,她怎么到如今都不知我们的存在?” 闻言,众人都窃窃私语,对赵氏指指点点。 “往日里她都说她对姜婉钰如何如何的好,要什么给什么,现在看来完全不可信。” “她要是真的对姜婉钰好,怎会把人养成那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样儿,姜婉钰她才在太后身边待了半个多月,整个人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见她是故意把人养歪的。” “就是,她若真的对姜婉钰好,又怎么会纵容姜如清干出那样的事……” 今日过后,赵氏的名声就毁得一干二净了。 赵氏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整个人如坐针毡,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