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今天一点云都没有,晚上夜色一定好,晚上陪我游船吧。”
“一点云都没有,夜色就好看吗?你小脑袋里一定装了什么,不过我倒想看看”
“你答应罗,记得一定要来哦,晚上山下码头见。”说完我一溜烟的跑了。
“你跑什么,不吃晚饭了吗?”
-----------------
山上的夜来的早,转瞬便黑了。
我嫌长衣累赘,特地换了窄袖的交领深蓝嵌金丝花纹的衣袍,腰间扎了一皮带,随手拿了一铜镶玛瑙扣一扣。头发自然束成了男子的样子。下穿了与衣袍同色的宽裤,不过为了干活方便,特地用束带将裤脚束了。
我安排妥当,就等阿姐了。
可阿姐许久才到,白色的广袖长裙,外罩一绸质的中衣。见我显出一副生气的模样,旁边女官乖觉,给我递过来一食盒。
我摸摸肚子,拉着阿姐的袖子,“阿姐,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忙的吗。还是阿姐想到我。”
阿姐用手指点了我的眉心,“平时吃最大的小妮子,今天怎么了?”
我拽着阿姐往码头走,道:“你跟我来嘛。”
我将阿姐带到江边码头我准备的船边。阿姐见这船小的只容得下两三人,不免露出了难色,“这么小?”
我拍着胸脯道:“阿姐,够了,就我和你。放心,今天我来撑船。”
阿姐未置可否,只是和旁边的女官耳语了一番。取了一包东西,便上船来。
我也拿了食盒上船了。
我缓缓的将小小船划离岸边,离岸大约远了。我早已累的满头是汗了。阿姐看我好笑。拿了帕子给我擦,“灵空,能干了,划了这么远。其实我还没这样出来过呢。只有两人的小船,在苍茫的夜色和泛着水汽的柔白江面中间驶向如钩的月。”
我接了阿姐的帕子,擦了汗,稳稳了心神。从食盒里拿了个团子,吃起来。可我的心完全不在团子上,我的眼睛都在看着阿姐。我想看看,她是否心情尚好,我下面的话,会不会问了她生气。但阿姐只是恬淡的看着我吃,见我吃的食物都漏出来了,打算上前替我擦。我一躲,正色道:“阿姐,打算如何接待桓夫人呢?”
原本恬淡如月的阿姐停了伸过来的帕子,顿了一下道:“礼部自会有章程的。”
我焦急的追问道:“阿姐,你不怕吗?”
“没什么好怕的。如果那个桓夫人真带什么红莲娘子,我反而觉得是她怕了。”说完她浑不在意的仰头看月色去了。
我见阿姐如此云淡风轻,我心下放心起来。我知她前几日定是不想在谢家人面前漏了怯。今天我与她两人,她还是这番回复,让我不由折服她这番气度了。我拿起桨,高兴的站起来,“我就知道阿姐你不怕。可光不怕还不行哦。”
小船立刻晃了起来,阿姐立刻拉着我,让我站稳。笑道:“那你说说。”
“阿姐,你知道吗,我家的生意靠我爹一个人是做不来的。所以每个铺子,大的就有大掌柜,小的也有小掌柜,每个地方还有总掌柜。我既然来南边了,这南边总掌柜小事他不扰我,大事他就派唐爷来寻我个主意。对于这些大掌柜,我爹希望我尊敬他们,但他更希望我能让他们信服。”
“你一个小娃娃,如何让他们信服?”
“阿姐,你这就小瞧我了。我来大梁第一年时,他们和你一般,只把我当小娃娃待。可第二年,我早已把他们的底摸了个遍,年节他们来给我请安时,我只是提点了一下,他们好几个吓得茶碟都打碎了。看看,今年送上来的账目和东西也好看很多。”
“没想到你一个小娃娃也有这本事。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和桓将军算什么账呢?”
我一听,朝她做了个鬼脸,“算账是我们这种商贾之徒做的,阿姐怎能如此?”
我此时站在船中央,对着阿姐,背后是无垠的江水和深邃的夜。月色浅,借着水光,我和阿姐基本可以看清彼此。得意的我嘴角一上扬,将手里的水浆向天空扔了出去。
阿姐也是惊了,一边拉着我的身子,一边打算去钩水浆。但随着水浆落入水中,发出咚的一声巨响,水花似乎不在乎我们欣赏她美丽的身影,只是将水滴落在我们的脸上。
小船终于在剧烈晃动下恢复了平静。夜静的怕人。阿姐已是气急,“灵空,你这是做什么?”
“阿姐,怕了吗?急了吗?你需要让桓夫人体会到你现在这份感受才行呀。”
阿姐猛的一抬头,愣愣的看着我,仿佛从来不曾认识我一般。许久,才叹了一口气道:“灵空,这样好吗?”
我一楞,问道:“只有怕和惧才能驯服,不是吗?”
“那是你的小猫,小狗。再说你这种自断退路,与他人同归于尽的做派,是狠。可非上策。人人你都如此,你有几条命可以赌?”
“擒贼先擒王,眼下还有比桓将军更厉害的吗?”
阿姐笑了,“桓将军执掌襄阳兵权,看似坐拥大梁半壁。可在我看来王家和谢家,才是国之巨鳄。你可能不知道,王家曾也有人执掌过襄阳兵权,甚至带兵打入健康,清君侧。让王权听他摆布,相较之下,桓将军可算是忠君为国了。”
我听的一惊,王家还有如此狂悖之臣。重点这样的举动之下,王家还能存活至今。
“大军威胁之下,我祖辈立刻根据他们的要求斩杀了他们所谓的奸臣。当然作为臣子他们逃不开被清算,但时至今日,她们依然是本国第一高门。这样的高门怎可能因为桓将军的入城就吓得丢了笏。大梁好比一池水,水内的鱼儿在历年的相互杀伐中,早有次序。眼下将有一只大鱼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