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正好,路边的泡桐枝繁叶茂。跟面前穿着精致得体的女性道别之后,文渚坐上车,拨打另一个人的电话。
“喂,Caleb吗,我是文渚……”
随后电话挂断,文渚给了小杨一个新的地址,她和Caleb约在那里见面。
既然要截谢临琛的胡,总归要抢占先机才行。
见面的地点是芙·福在云市的总部,文渚以拜访学习为由,和Caleb说自己希望能有机会参观他们公司。
大概是对文渚也有一两分交好的意思在,Caleb显得很热情,说择日不如撞日,他今天刚好有空,不如就把时间定在今天。
文渚自然是笑应了。
通向写字楼的道路一向宽阔,而这时也过了通勤早高峰。在平稳驶过一段路后,小杨道:“文小姐,目的地到了。”
刚下车,立马有位年轻的女士上前:“文设计师你好,我是Lakah。Caleb先生的助理,Caleb刚才突然被安排了紧急会议抽不开身,他委托我负责接待您。”
“Caleb很歉意他的临时爽约,还说希望我在芙·福多年的经验可以弥补几分……”她的笑容更友好了一些,“您如果有什么好奇或者疑问,尽可以问我。”
视线扫过Lakah颈处叠带的芙·福的新款贝母锁骨链,文渚从容笑着:“请麻烦你替我向Caleb说一声没关系,也是我的提议太过突然。那么,麻烦你了,Lakah。”
上午十点多,是刚从起床通勤的恍惚中彻底清醒,开始期盼午饭的时间。
不论坐在格子间里埋头伏案的人到底有没有进入工作状态,但展现出来的都还是一片各司其职的热闹。
途经半开放式的业务部,文渚随口称赞:“不错的精神状态。”
看向忙碌的众人,Lakah一时摸不清文渚是不是在明褒暗贬。
她自己就是从底层升上去的,深知此时收发邮件、打印文件等一系列动作都只是摸鱼的保护色。
琢磨半天,她最后挑了个保险的说辞,巧笑倩兮:“文小姐谬赞了,我还不知道他们吗——这会儿估计是因为想在文小姐您这种设计师面前留个好印象。”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文渚配合着露出一个轻快的笑:“这话真让我受宠若惊,我居然还能有如此荣幸。”
电梯门打开,来到了专门的展览楼层。相比错落在楼道里被零星展览的那些,这里的珠宝首饰实在丰富太多。
Lakah顺势带过刚才的话题:“公司历年来的产品都在这里了,有专人负责打理,每三个月一更新,按年份分布排列……”
时尚公司一般都会建立自己的品牌档案,以时间为线索,串连每年的设计,这既是一种怀旧,也方便设计师了解、把握品牌的历史和风格。
展览品牌的设计,除去给外人参观外,也有这层用意在。
文渚对此司空见惯。
从芙·福最早的设计看起,她更直观感受到了它的设计调性。
玻璃柜通透,光线于是也不藏私,将本就耀眼的宝石打造得更为熠熠。
文渚在一处珍珠饰品前驻足,Akoya品级的珍珠直径不大,相比起硕大澳白带来的压迫感,它更适合年轻人。
Lakah适时道:“这是15年推出的款式,刚好是时任设计总监上任后的第一个作品……到现在也很受欢迎呢。”
文渚轻轻扬眉:“应该是从这时候开始,贵司的设计风格就越来越年轻化了。”
芙·福最初的品牌定位比较尴尬,款式偏向传统珠宝的庄重华贵,但价格受限,所选的材质算不上很好,便有些撑不起那样的华贵。
年轻人嫌它老气,稍微上了点年纪的嫌它不上档次。
在最初的几年,芙·福在国内一直发展不起来,基本上每年都有一定比例的撤柜。
也是后来招来了新的设计总监,走专门针对年轻人的轻奢路线,芙·福才渐渐风生水起。
银色的金属被设计成灵巧轻盈的蝴蝶结,由人造锆石铺满,垂挂在莹润的小米链上,而蝴蝶结的蝶翼顶端与尾部维持在一个水平面上,恰抽象成了一个微笑的弧度。
这是芙·福当时推出的SMILE系列,这个轻盈的蝴蝶结样式的微笑贯穿系列始终。
果不其然,Lakah道:“文小姐说的不错,我们当初很看好这个系列,而市场的反响也确实响烈……尤其是这款锁骨链,它带来了我们的第一次断货。”
这时候,她的语气里有淡淡的骄傲。
“它确实成功,我想现在的年轻人看到这个款式时,大多数都会第一时间想到芙·福。”
文渚说着笑了起来,“我大一时的一份研究报告重点写的就是你们的SMILE系列……还得了A+。”
“……这倒是真没想到,我们品牌还和文小姐有这种缘分。”
Lakah一愣,干脆就着这个话题闲聊了起来:“我记得,文小姐您大学是就读于英国皇家圣马丁学院……”
闲聊更有利于拉近距离,聊到最后,文渚好像是不经意间提起:“……确实,这或许是这几年品牌间合作越来越流行的原因之一。”
“这么说起来,一琮最近也有意在找珠宝品牌合作……不知道是否顺利。”
一琮是国内的轻奢服装品牌,市场份额不算太大,它的总部不在云市,但负责人这几天刚好来云市出差。
文渚来之前见的就是一琮的负责人。
这是她为芙·福选择的联名对象。
没怎么多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