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时宜的又开口,嘴唇微动,还未出声,便被苏柔止捕捉到。
她紧张的攥紧被角,眼睛紧紧盯着他,生怕他反悔了。
姜平年见状,嘴角一扬,这次的笑意直达眼底,调侃道,“我只是想说,看过后立马就回来,你这般紧张作甚?”
苏柔止彻底放松下来,无视了他的戏谑,快速回道,“好!”
她起身的动作也干净利落,掀开被子,跳下床来,好像好了一般。
姜平年本想叫几名侍女进来侍候她穿衣,自己则在外面等她。
没成想,他只往外走了几步的功夫,苏柔止已然三下五除二的随意穿套上了衣裳,头发也随意绑起。
她径直快步地往外走去,从姜平年身旁略过。
她快走到门口时,才发现姜平年呆愣在原处未动,眉头皱起,朝他使了几个眼色,他才有了动作。
“你确定……就这样出去?”
苏柔止眉毛轻挑,微微颔首,表示当然,旋即轻启房门。
姜平年也不再管她,任随她出去。
房门大开时,苏柔止傻眼了,脸登时红涨,简直有满院的丫头小厮呐。
他们整齐的分为几列,见房门打开,立马跪地高呼,“太子万安!公主万安!”
“嘭!”一声巨响,苏柔止快速将房门闭紧。
她把手放在胸口,安抚自己疯狂跳动的心,生怕跳出来了。
深呼了几口气,苏柔止才平息下来,尴尬的问道,“你怎得也不拦着我?”
姜平年一脸无辜的耸耸肩,“我问了‘你确定就这样出去’,你也没听呐。”
“我怎么知道……外面这么多人呐……”苏柔止的声音越说越小。
原来他们住进了云城郡守的府中,那些人都是来听他们调遣的。
后来有几个丫头进来侍候她穿衣梳头,好在还是去了息雨、息雪那边。
她们同住一间屋,与苏柔止在同一院落,只需出门走几步路便到了。
那间房中也满是药味,刚进来差点儿熏吐了她。
姜平年一脸淡然,苏柔止自是不想示弱,立马清清嗓子,快步走进去。
药的苦涩充斥在鼻腔中,苏柔止不禁屏住呼吸,实在憋不住了,便慢慢吸气。
姜平年见她憋红的脸,轻笑了几声。
他们到时,息雪正站在息雨的床边,一见到她,苏柔止立马拉住她的手,心疼的泪珠瞬间在眼眶中打转。
息雪安慰她说,“无妨的,一些皮肉伤,很快便好了。”
苏柔止抽噎道,“才不是皮肉伤呐。”
苏柔止只是额头上有些伤痕,裹上白布甚至都渗不出血丝,这才是不日便能好了。
而息雪不禁额头上有伤,胳膊上、大腿处皆绑上了白布条,即使绑着厚厚的白布,依然渗透出骇人的血迹。
那天若不是息雪拼命护着她们,只怕她也会是息雪这副模样。
苏柔止走近去看息雨,只见她因皱起而变形的柳眉,微微颤动着的睫毛,因发烧而红润的脸颊与鼻尖,翘嘟嘟的小嘴,一副病美人之态。
她时不时发出的粗重的呼吸声,却是让人忽视不了的痛苦。
她的呼吸声越重,苏柔止的心揪得越紧。
苏柔止的手攥紧摩擦着衣袖,发出“簌簌”的声响。
息雪知晓苏柔止心中的难过,故而倾身挡住她的视线,嗡然开口——
“姐姐伤得不重,只有手臂有些搓伤,医师说,退了烧便好了。”
苏柔止这才稍稍有些放心。
“我那里有上好的金疮药,待会儿让阿瑜送来。”
息雪立马抱拳躬身,“多谢太子。”
姜平年点头回应,继而看向苏柔止淡淡开口——
“今夜我会让几个医师来守着,该看的也看了,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回去吧。”
左右他在这儿,苏柔止也无法与息雪说别的话,只得乖乖的回去。
本以为会一夜无眠的,却有婉转飘扬的埙声传来。
苏柔止打开窗,却见息雪正挺立在她们的窗前,绑着白布条的手指正慢慢飞舞。
苏柔止示意她停下休息,她却也示意苏柔止歇息。
最终苏柔止没拗过她,只得快速吹灭蜡烛,躺在床上,希望能快点睡着,好让息雪休息。
埙声凄凄,却也传递着讯息,安慰着苏柔止别怕,南国会为她撑腰,她们会保护她。
苏柔止就这样安心的、沉沉的睡去。
一切都交给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