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赵锦儿已经听出端倪,“叔,婶子生病了吗?” 赵正呵呵直乐,“没生病没生病。” “老赵!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佟小莲急得跺脚。 赵锦儿更是好奇了,“到底咋了?” 赵正道,“你婶子怀了。” “真哒?!”赵锦儿喜上眉梢,“太好了!柱子要当哥哥了!” 佟小莲羞得低下头,颇显忧愁,“赶明儿把柱子接回来,好好跟他说说这事。我就怕,他不接受这个孩子呢。” “不会不会,柱子知道了,只有高兴的份儿。” 佟小莲却还是愁眉不展,“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家里这样穷,铺子的本钱还没回来,他哥哥当学徒也要开销,现在出生,一家人都要跟着拖累……” 赵正跟着叹口气,“都是我没用,但孩子是缘分,来都来了,还能不要吗?你就安心养胎,离生还十个月呢,我会努力挣钱,不会让你们娘几个吃苦的。” 佟小莲嗔他一眼,“你的腿又没好齐全,年纪也在这儿了,还想学小年轻那样拼命吗?身子淘坏了,我和孩子靠谁。” 赵正憨笑,“我也就三十出头,哪里就老得不能动了?干得动,干得动,你瞧,这不才成亲没多久,你都有孩子了。”. “……老不正经!” 赵正心疼老婆,不许佟小莲碰锅铲,午饭是他拾掇的。 味道不如佟小莲的手艺,但大家都饿狠了,吃得也很香。 他们吃饭的时候,买酒不成的斑九,在镇上晃荡一圈,鬼使神差地走进了一家镖局。 “老板,有野镖吗?” 野镖,顾名思义,不是那种走官道、护送正经物件的。 押送的东西多见不得人,且赶得急,要抄山野小道,一来怕官府查,二来怕山匪抢,担双重风险。 担野镖的镖金高,只要有命挣,押个几趟,就能挣出一份不错的家业。 茉莉那边只有三四个月就要交出赎金,侯府这头又没有油水可捞。 斑九想铤而走险,搞点快钱。 老板眯眼打量斑九一眼,见他满手厚茧、下盘稳重,是个练家子。 便道,“镖倒是有,只是不知道你敢不敢接。” 斑九一听这话对味儿,笑道,“只要银子到位,就没有爷不敢接的镖。” …… 小岗村。 几个年轻人没有回新宅,一挂骡车直接赶到老屋。 王凤英和秦老太,围着几个孩子转圈,瞪大眼睛仔细检查,生怕哪个缺块肉似的。 秦珍珠被看烦了,“别看了!除了裴大哥,都全须全尾的!” 老婆媳俩立时惊慌地看向裴枫,“裴小子怎么了?” 裴枫是个憨的,当即扒开衣裳,露出背上的大窟窿,“喏,被射了一箭!” 王凤英差点吓昏过去,“谁射你的!告诉大娘,大娘薅死他!” “已经死了,不用你薅。”秦珍珠撇撇嘴。 王凤英这才是真吓得心突突跳,“死、死了?不会是你们杀的吧?人家射你一箭,好歹没弄死你,就这么把人杀了,会不会要蹲大牢?” “大娘,不会的,事情是这样的。” 赵锦儿把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又叮嘱道,“皇上遇刺的事儿,是机密,可不敢跟任何人说,否则真要掉脑袋的。” 王凤英和秦老太两个,只管张着大嘴吧,都忘了接话。 半晌,才道,“你刚刚说啥?皇上来咱们郡上微服,遇到了刺客,小裴为他挡了一箭?” 她们活了大半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儿就是郡守了。 几个孩子竟然瞧见了皇上!还救了圣驾? 台上的大戏都不敢这么唱! “嗯嗯,皇上说了,要在京城等裴大哥呢,大娘,您女婿要出息了。” 王凤英惊过之后,满心喜悦,“咱家真要出个大状元了?” 一家人围成一圈,把郡上的事情问了一遍又一遍,尤其是裴枫救驾那一段儿,赵锦儿起码讲了七八遍,嘴巴都讲干了。 好容易挨到掌灯,连忙跟秦慕修逃回新宅。 可怜裴枫,直接被王凤英留宿,不知还要讲几遍…… 家里被翻得很乱,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楚杰翻的,好在他意在医书,旁的东西并无兴趣。 书藏在山洞里没偷到,其他东西也一件没少。 赵锦儿有点洁癖,连夜在家洗洗涮涮,秦慕修则是去山洞把那些书讨了回来。 把两个半本合在一起,点灯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还是没有什么发现,通篇契文,很多字不认识,他看得也很吃力。 赵锦儿洗刷得差不多,凑过来问道,“这书到底记的啥?” “地图。”不是医书,是地图。 一本地图夹在一摞医书中,委实奇怪。 “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花草。” 赵锦儿凭着直觉,道,“这些不是花草,应该是药草。” “药草?”秦慕修灵光一闪,“是普通药草吗?” “不是,都是我没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