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叹气说:“如果不接受,恐怕早就……” 不用听下去,我也知道,那绝对就是死路一条。 即使如此,还要自己承担剩下三成的费用吗?这肯定也是很大一笔支出啊,而且几乎看不到任何康复的希望。 “既然应用了新锐技术和药物,那怎么最近还有恶化迹象呢?”我想起索菲刚刚说过的话,就算集团是在使用实验性医疗手段,那起码情况应该不会变糟才对啊。难道这些诡异的毒素还能进一步变异? “具体医疗上的事我也不太明白。而且我只是聚能联合集团总部的人,对于联合生命工程集团的操作流程也了解不深。”索菲看起来也有些迷茫:“以前不管再怎么说,苏珊的情况都还算稳定。但最近两个多月来,却一天不如一天。事实上,医疗组这段时间也加强研究治疗方案,有一天光抽血检验就有四次呢。我甚至都有些担心是否医疗过度了。” “再这样下去,我真的很担心她……”索菲讲到这里,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学姐,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医疗技术总会进步的,别担心。”我鼓励索菲。她和苏珊的关系应该很好,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来始终关心着朋友的情况。我想,她应该经常过来这里看望苏珊。 “但愿,尽快吧。”索菲勉强笑了一下,却又马上摇着头说:“哎,而且近期又发生了那些事情,她都还不知道……” “什么事?”我紧跟着问。 “啊……没事,没事。”索菲回避了这个问题,转眼看向窗边,接着就走向圆几,说:“花都快谢了,水也快干了。抱歉,我离开一会去换。” 哎?换水?这里不就有独立洗手间? 我还没反应过来,索菲便抱起花瓶自个儿走出病房。 咦……她刚刚是不是有些心乱了? 现在,这里只剩下我,以及躺在病床上的苏珊。 病房里很静。只有仪器间隔着响起的“滴滴”声,提示着那衰弱但顽强的生命。 我看着宛如陷于沉睡深渊的苏珊,同情之心油然而生。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以至于如此? 因为死灵吗?还是其他类似于死灵而导致的诡黑毒素? 我抬起右手,呆呆地看着手掌,只见肤色正常,纹路清晰,跟普通人无异。 两个多月前,我也曾遭遇死灵,中过类似的“毒”。当然,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毒,或是其他更可怕的东西,但时至今日也感觉不到任何异常。 还有外面的凯尔,入读国防学院后,更是越来越精神了。谁能想到,他那晚几乎被诡黑淹没致死的恐怖情景? 既然是类似的症状,那是不是也有一种可能性……? 不会有后遗症的,对吧? 没事的,没事的。 自己现在,不是正常得很吗? 于是,我下定决心,走近苏珊。 也许很离奇,没法用科学来解释,但我本身存在于此,就是一件不合理的事。 所以,如果某天不存在了,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疯狂的想法盖住理智,让我颤抖着弯下腰,伸出右手,轻轻地按在苏珊的右手腕上。 好冷,好冷,仿佛被急袭而来的诡异冰寒冻伤一般! 想抽回手已经来不及了,手指,手掌像是被什么诡异力量拉住一般! 犹如被无数冰锥刺破皮肤,疼痛之时,又有冰寒的气流沿着血管乱窜。 我恐惧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从指尖开始快速蔓延至手腕位置的成片黑色,而知觉也刹那间消失不见。整只手掌,好像都不再属于我一样。 这让我想起,月铃镇郊外那个可怖的满月之夜。尽管现在并未遭遇死灵,却有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的额头直冒冷汗,心跳极快加速。 手腕处,皮肤之下,似有无数冷酷的细针在突刺猛冲,极为难受。 冷静,冷静…… 犹如经历一场可怕的战斗。我紧张地看着手腕位置,好像那就是决定生死的最后防线。 所幸,尽管这次的诡黑,或是类死灵毒素,比当时更为猛烈,却始终未能突破手腕蔓延而上。 天啊……我终于看到,那退潮般逐渐消退的诡黑。 于是,右手再次恢复了知觉,而体温也一点点地融化坚冰,直至最后一丝诡黑、冰寒和刺痛感消逝不见。 “啊……”我惊恐地收回右手,颤抖着摊开右手掌。 太好了,血色如初。 但心跳依然很快,而这份恐怖的经历,也将成为难以忘掉的记忆。 刚刚,我是不是在地狱的边缘踏出一步,却差点被拖入死亡深渊? 太可怕了…… 当我直立起腰,才发现很累。刚刚,究竟是过了多久啊? 转而再看苏珊,她右手的诡黑竟然都消失了! 哦,连颈部位置,脸上的数道黑痕,都已经不再存在。或许原本缠绕于右半身的诡黑也不见了,就像当时的凯尔一样。 这,这应该是好事,对吧! 可是,她仍沉睡着,没有任何反应。 听索菲说,苏珊的脑功能可能被这些诡异的毒素侵蚀并造成永久性伤害。 这样一来,难道说,就算消除了诡黑毒素,也不能让她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