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东西,可陈天忌从未送过她什么。这辈子倒是送过的,送过奶酒糖,只不过是他送子规时捎带手的。
所以说啊,有些东西不是你的,终究就不是你的,重生几辈子都没有用。
杨怀州看着陈天忌,用折扇敲了敲他的肩膀:“不要脸是好事,但要掌握个度。”
陈天忌笑笑,不说话。
画舫行到荷花深处,藕农们正在采莲藕,一个女子手上做着活,后背上背着一个一两岁的娃娃。
李玄乙趴在画舫的窗户上跟娃娃对视,娃娃眨着眼睛,蓦地就对她笑了,还伸出手来想抓玄乙。
玄乙被娃娃的样子逗笑了,伸手递给他一颗甜果子,这动作正巧被娃娃的爹爹看到。
男人十分不好意思地看着玄乙,一边道谢,一边赶忙摘了一棵新鲜的莲蓬,伸手递给了玄乙。
画舫与劳作船交错而行,距离逐渐拉远,男人笑着冲玄乙喊:“丫头,莲子可甜,剥着吃!”
玄乙笑着回答:“知道了!谢谢叔叔!”
玄乙捧着莲蓬回身,陈天忌自然而然将莲蓬拿了过来,将莲子剥几个出来,又一一剔了莲心,把剥好的莲子递回给玄乙。
陈天忌这套动作太过行云流水,玄乙犹豫了好一会儿,觉得区区几个莲子还要推拒未免矫情,便接过来,分给了孟桃和杨柳堤一些,自己也放了两个在口中,新鲜莲子当真是极甜的。
一行人又画舫上吃了午饭,玄乙常常和孟桃裴澄聊着天,聊着聊着,一低头就发现面前的小碟子里多了两个剥好的虾,再一低头又多了两块没刺儿的鱼。她抬眼一看,便看到陈天忌筷子边上有不少虾壳和鱼刺,疯道长碟子里也有不少这些厨余垃圾。
直到两只手分别将露了肉的蟹钳子放到玄乙盘子里的时候,三个人六只眼才交汇到一处。
“你们两个……”玄乙歪了歪头:“有事求我啊……”
陈天忌用帕子擦擦手上的油脂:“看你忙着说话,没空做这些事,帮一帮你而已。”
众人撇撇嘴。
杨柳堤:“哥我也想……”
陈天忌:“你不想……”
“哦……”
玄乙又看向疯道长:“你说吧,但凡我能帮上忙,我尽量……”
“我喜欢你吃东西的模样。”疯道长面不改色:“看你吃,我便高兴。”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陈天忌看着风静子,目光锐利。
杨怀州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凑近陈天忌的耳廓,低声说道:“这是高手,你学着点,把脸面丢到正经处。”
陈天忌瞪了他一眼,又看向李玄乙。
玄乙只是叹了一口气,她活了足足两辈子,自然知道小道士哪怕真的喜欢如今只有十二岁的她,也只是孩童之间的喜欢。而更大的可能是,他纯就是气氛到了,又发疯了。
有位先贤说过,对待精神病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搭理他。所以玄乙面无表情地继续吃着自己的饭,小道士也从容不迫地给自己添了一勺汤,只剩下其他人不明所以,陈天忌抓心挠肝。
碧连天游湖告一段落,众人上了岸,即将分别。
陈天忌的小厮提着个盖了麻布的篮子走过来,陈天忌接过篮子,走到玄乙身边:“呐,送你。生辰快乐。”
玄乙本不想收,可抬头看见陈天忌有些期待的眼神,以及其他人探究的目光,便生了些犹豫出来。
今天这样大喜的日子,要不就……收一回?
陈天忌又将篮子往她跟前凑了凑:“掀开看看。”
玄乙迟疑地掀开了麻布,只见一只小小的雪球一样的猫儿,正睁着两个圆圆的琉璃珠一样的眼睛望着她。
玄乙的心顿时就化开来,她的眼睛此刻也像猫儿一般,直直盯着篮子里的雪球,分明是喜欢极了的,但她手上却迟迟没有动作。
陈天忌知道玄乙之前养猫受伤太深,一时不敢接受,他便单手捧起小猫的肚子,小猫的四肢顿时活动起来,挣扎着想抱前方的玄乙。
玄乙怕小猫从陈天忌手掌上掉下去,赶紧接了过来,搂到臂弯里。
陈天忌的眼睛因为笑意弯了弯:“喜欢吗?”
“喜欢。”玄乙诚实答道,但没有看陈天忌,只一心看着怀里的小白猫:“它叫什么名字?”
“卖猫的人说它叫玉奴。”
“这名字真难听。”玄乙最不喜欢奴啊婢啊这样的字。
“那你为它重新取一个便好。”陈天忌提议。
“看它这般通体雪白,如玉如珠,不如就叫大壮吧。”
杨柳堤忍不住啐玄乙:“你可真是太有才华了。”
“它是公是母?”玄乙又问。
说到这里陈天忌就有些来气,他本来想买个小母猫的,可是逛遍了猫市,唯有这一只白猫是一点杂色都没有,可惜是只公的。
“公猫。”
“那就好。”玄乙点头:“这样牧政司的孙大人会少许多麻烦。”
“什么麻烦?”陈天忌和其他人都有些疑惑。
“孙大人跟我讲过,家养的猫儿长到五六个月需要去势,否则猫儿会很痛苦。公猫做起来简单些,只要割掉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