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嬷嬷温柔。
然后不温柔的姜杳反手错开,单手钳制住对方的手腕,不轻不重敲了一下她的麻筋。
那粗使婆子是当时打豆蔻那一个,她本以为二姑娘柔柔弱弱一个人,不可能有多大力气,然后险些被按到眼泪都酸出来!
怎么,怎么会这么古怪!
“姜杳!你还敢动手么!”
房夫人眸光转冷。
“先让祖母把骂混账的人是谁说清楚。”
姜杳头上步摇仍然在摇,有些不悦地向上瞥了一眼。
“若骂的真是杳娘,再抓不迟。”
越姨娘似乎上了兴致。
她素来喜欢在旁边添油加醋,此时看着姜杳冷笑。
“都看了你的书信发了火,还能是旁人?一个姑娘,不仁不义不忠不孝,郡君怕是到了地下都不瞑……啊!!!”
美人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她姣好的脸上挨了重重一耳光!
刚才还姿态闲适的姜杳,不知道何时站起来上前两步,一巴掌重重扇在她的脸侧!
“姨娘慎言,死者为大,更何况还是您再投胎,也不一定赶得上的母亲。”
姜杳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了。
她眼睛窄长,含笑的时候会勾出一道深秾的重睑,眼尾又向上勾,便看起来柔和如春昼。
但不笑的时候,下眼白和浅色的瞳仁相互映衬,那一点融融春日的温情变全然凝结,淬成了霜。
凶戾如鹰。
越姨娘被这一巴掌扇懵了。
她转瞬醒过来想怒骂,眼前人却手撑着她的椅子,随手将她挽发的一只银簪抽出来。
冰冷的触感微微碰到了脸颊。
“姨娘,我脾气不太行。”
“失手碰着姨娘哪儿,都不太好。”
姜杳面上的笑容又回来了,如面具一样揉刻在唇边,弧度纹丝不变。
“请您慎言。”
那道视线太过冰冷,她根本就想不起来反抗!
越姨娘汗出如浆。
如果她再说什么……
越姨娘惊疑不定地想。
她的脸,可能真的保不住。
而此时李老夫人终于缓过来了神。
“都坐下!这般鸡飞狗跳,像什么样子!”
她声气还是不足,但仍然是清晰的。
“老夫人!您看她!还有没有一点小辈的样子!”
“老夫人……”
房夫人和越姨娘前后开口。
而李老夫人已经没再看她们了。
“你怎么什么都不跟祖母说,阿杳?”
她转向姜杳的语气,居然是心痛的。
“你就这么容忍这些人反咬你、让这些人曲解你……傻丫头,你在憋着什么!”
这话一出,房夫人和越姨娘都愣在那里。
而姜杳只是扯了下唇角。
“祖母不也相信孙女下毒了么?”
此时大夫才姗姗来迟。
他踏进眠风堂,望着一片狼藉也愣了下。
“李老夫人……?”
“劳驾您,查查这几个手炉,有无凤桐爻或者其他毒物。”
出声的却是姜杳。
她神情仍然是自若的。
“既然来了,便查一查吧。”
大夫用眼神请示过李老夫人。
她似乎也疲惫,以手支颐,重重点了下头。
“照她说的办。”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
“只是凤南花研磨时候的粉末而已。青紫色,燃时有更为安神之效。”
大夫不解,“好好的东西,怎么扯出来了凤桐爻?那毒物不是二十年前就销毁了个干净?”
“不可能!”
这回脱口而出的是花晓。
她表情错愕。
“不是凤桐爻,是凤南花的粉?”
“不是啊。”
大夫看向她的眼神奇怪,“香味很明显,形状质地也不同……你个孩子,才多大,怎会识得凤桐爻?”
姜杳腔调拖得长:“原来不是凤桐爻么。”
而花晓已然瘫软在地上。
“不可能……不可能!”
她太清楚污蔑府中小姐是什么后果,咬就要咬死,否则死的就是她!
花晓膝行几步,近乎狂乱抓起那珠串,往大夫手里塞。
“您看看这个……这个呢?!”
大夫甚至没有上手,只是放在鼻下轻轻一嗅。
“这也是凤南花。”
“凤南花也是千金难买,放在念珠里安神,也是大手笔。”
他讶然,“这珠子珍贵,还请姑娘收好。”
满室静寂。
送走大夫,眠风堂都是无言的状态。
而李老夫人的眼睛一直望着姜杳。
“老夫人……到底是何缘故?”
房夫人刚小心出声,便被冷笑一声打断。
“你手里不也有信,看都不看,便要定我孙女的罪么?”
房夫人这时候才去看那沓信。
一张,两张……
她眼睛瞬间瞪大。
越姨娘等得心急,也拿过来两张纸看。
“和殿下分说当下局势、爱国之心……婚典难成,是为妻不义,救不得殿下,是为臣不忠,但皆有我一人而已,姜家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