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分得清是真话还是假话。
“我也没想到哥哥今日这么快便来……她应该还没走远,我拿其他东西,换回来这一样?”
常恩郡主转了两个圈,突然道。
“不必了。”
他微微一哂,“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年轻人长身玉立,站在那里,就让人视线不由自主追随。
“是我今日来得唐突,贸然求药,求不到也正常。”
他说得极客气,也没带那一贯含情脉脉的腔调,甚至是冷淡的。
“打扰。”
他微一拱手,便要往外走。
“闻檀哥哥!”
常恩郡主猛然叫住了他。
闻檀站住,微微侧目。
“你不该站在他们这么多人的对立面……今日受伤的是文陵,后面又会是谁?”
她语气急切,字字诚恳。
看不出一点娇憨天真的模样。
“你已经在阎王殿门口走了一遭了,还要这般一意孤行么!”
“你说到底,还是……”
“郡主。”
闻檀淡声打断了她的话。
“我姓闻。”
他轻轻扯了扯唇角。
“今日叨扰了,改日我让平鞅送礼来。”
他转身,红衣招展。
一步也不曾回头。
常恩望着他,急促地呼吸,身子软软倒了下来。
“郡主!”
“姑娘!”
几个侍女连忙上前来扶住她。
一屋子的人都忙乱起来,赶忙端茶倒水,喂药扇风。
唯有一个和她最亲近的侍女搀扶住她,担忧地向外望了一眼。
“我们明明……姑娘为何要这么说?”
“常恩郡主素来喜好药材,根本就不可能只有一株天山雪莲,她为何这么说?”
“为了自保。”
齐王府外,闻檀一把撩起帘子,矮身进了马车。
“她不敢和滕荆王府来往,推给别人是最好的选择。”
他秾丽的眼梢睨过来,长指一抬,将凑过来头的少年推开。
“坐直了说话。”
那少年显然不服气,但仍然悻悻坐在了他对面。
“如果受伤都当不了借口,那咱们怎么办啊,小郡王。”
旁边的侍从正在撕脸上的□□。
刚才还面容丑陋毫无记忆特点的人立刻变了。
赫然是当时送姜陶回府,面容英俊、甲胄在身的文大统领,文陵!
他今日只穿了暗卫的服饰,眉上还有一道极长的伤疤。
应是冲着他面部来的,很是凶险。
“那就装我命垂危。”
他不甚在意地撕掉剩下的一点面皮,将那薄如蝉翼的东西放在盒子里。
“哥需要一个示弱的靶子,天山雪莲是必须要去找的。”
文陵抬眼,望向若有所思的闻檀。
“天山雪莲给谁了?咱们再追上去,面子得做到位。”
闻檀垂着眼,慢条斯理地解腰间的束缚,将金玉烟枪抽出来。
“是熟人,走吧。”
“姜府那位姜二小姐,姜杳。”
姜杳正在马车里翻检那个箱子。
她正欲打开其中一本,却听到有人在急切地说话。
紧接着,车壁被敲了敲。
她微皱眉,抬手示意停车。
“是乔姨娘身边的人。”
霜浓此时从前面下来,匆匆上来。
“她托人传口信,叫咱们现在绕道,莫要回姜府……门口有人来闹事,是冲着咱们来的。”
姜杳眉梢微挑,递过来一个讶然的神色。
“谁?”
这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当众堵门?
姜杳在问这个字的时候,脑袋里已经掠过了几个人名。
系统和霜浓的声音重合。
“嘉南侯府。”
马车仍然在回姜府的路上。
姜杳没让两个侍女劝她,而是微微闭目养神。
她此时正在听系统跟她说情况。
系统:“之前离得太远,这时候能看清了,他们家派了管事的婆子前来,在门口大哭大闹,说和晋王结过亲的人就是不一样,嚣张跋扈、恣意妄为,明明让她家世子毁了容,还能这般嚣张,让师长撑腰,逼着世子给你道歉。”
好颠倒黑白的话。
姜杳揉了揉眉心,但古代和娱乐圈一样的一点是,只要他们说什么,底下看热闹的不会思考,只会相信有证据、声音大、他们想要相信的一方。
除非当面对峙翻盘。
马车越靠近姜府,喧嚷的人便越多。
姜杳耳力出众,可以很清楚地听到他们在议论什么。
“怎的这般嚣张跋扈……高门就是了不起啊,既敢退皇家的亲,又敢烫贾世子的脸……好恶毒的女子!”
“害,也难怪,有娘生没娘养的孩子……她娘长宁郡君不一生下来她就没了?”
“她自己作的孽!命硬还恶毒,这样的贵女,要我是姜大人啊,就早早把她嫁出去或者关进庵堂,也省了心!”
“好可怜的贾世子……正好撞上了这女人回开鉴门的当口。”
“她这般恶毒的人,怎的还能进开鉴门?”
议论声不绝于耳。